這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剛剛下過一場淅瀝的小雨,此刻的山頂雲霧繚繞,一道長虹浮在天際。
這裏,是靈崖山脈。山頂,是魔靈宗。
彎彎曲曲的小路上,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正背著一箱東西頂著山風一步一步向上爬。
少年身形單薄,背上的箱子很大,但並未給他造成多少負擔。山路險峻,他卻視若無睹。
他叫王懸科,是這魔靈宗的底層雜役,每日負責從山下往山上搬運煉製藥丹用的草藥,這樣的生活十年如一日,從他五歲被撿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他是個孤兒。他不知道父母長什麼樣,也不知道那位好心救了自己的仙人到底是誰,隻知道自已被撿回來時身上帶著一塊黑色的牌子,上麵刻著王懸科三個字,現在那牌子被魔靈宗的老祖拿去了。
“終於快到了。”少年說道,繞過最後一個彎,一片開闊的平地出現在視野盡頭,那是一片宮宇大殿,正前方的巨岩上刻著古樸的“魔靈宗”四個大字。
門口兩個年輕弟子正在閑聊,看見王懸科到了,沒有任何反應。不過是一個每天上山送藥的雜役而已,並不值得引起關注。
二人繼續聊著,王懸科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
“陸師兄,你說一年後的武會上,誰會成為第一呢?聽說前三名能得四品丹藥和四階功法,第一名更不得了,還可以成為宗主的女婿,宗主的女兒美若天仙,要是能娶了她,讓我死都行。”左邊麵容普通的持劍弟子問道。
另一個錦袍弟子顯然身份略高,一聽到“女婿”這兩個字,他不由得雙眼放光,說道:“恩恩,我猜多半是秦師兄沒錯。秦師兄年方十八就到達了神基中期巔峰的境界,是我宗不可多得的修煉天才,依我看,絕對是他了.....”
二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此時王懸科已經走進宗門,來到了一個叫“藥園”的院子前。
院中此時隻有兩人,一老一小。老者是負責這藥園的仙人,年輕的是一個綠裙少女。
此時兩人正在交談,“師叔,你就給我些天靈草嘛,人家練功需要的藥材就差這麼多了,你要是不給,人家的修為就隻能卡在這裏了呢。”少女嬌小玲瓏,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白檣,此時正可憐兮兮地看著姓馬的老者。
老者對此卻當作沒看道,淡淡地道:“唐纖兒,你一個晚輩,怎好意思跟我這老頭兒要這要那的,天靈草的珍貴你也知道,一個月才送來那麼一小箱,整個宗門用它的人多著呢,我怎能偷著給你?”
王懸科對眼前一幕沒任何感覺,也不敢有什麼言語,他知道,眼前的人都是仙人,他惹不起。他自己隻是個雜役。
他自顧自地將藥箱放到院中的倉庫前,伸手打開箱子。
“師叔,求求你了....”綠裙少女的賣萌攻勢依然在繼續,不過當她的神識察覺到箱中的草藥正是王懸科半月一送天靈草時,不由得兩眼放光地走了過來。
王懸科依然恍若未覺,自顧自地打理著藥草。
“喂,你是幹什麼的?”唐纖兒拍了一下王懸科的肩膀,問道。
這時他隻能回過身來,恭敬看著眼前美麗的少女說道:“在下王懸科,是這裏的雜役,負責搬運藥草。不知仙子所謂何事?”
此時綠裙少女的容貌已經完全的展現在自己麵前,王懸科不禁一愣,隨即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低下了頭。
“好可愛,從未見過這般美麗的女子。”這是唐纖兒帶給王懸科的第一印象。
少女自然發現了他的窘迫,心裏暗笑,繼續問道:“你運的這藥草,能不能分給我一些?”
“不得胡鬧!”老者此時終於出言阻止,“你為難一個雜役是做什麼?這藥園總歸我說了算,你再糾纏此事別怪我去向長老告狀。”老頭兒麵色不善地道。
“凶什麼凶!哼,不給算了,本小姐才不稀罕!”唐纖兒撇了撇嘴,留下一句狠話就向外走去。
見其背影消失不見,王懸科咂咂嘴,繼續幹活。
“王懸科啊,”馬姓老者突然道,“你在這搬運藥草,有八年了吧?”
王懸科將箱子中最後一株藥草放在倉庫前的石桌上,背上了箱子,回頭答道:“是,馬前輩。”
馬姓老者沉吟道:“按理來說,在宗門中貢獻七年的雜役是有機會成為本宗底層弟子的。”
“什麼?”王懸科張大了眼睛,沒反應過來。
“我看你這麼些年如此讓我省心,每次都能按時將藥草運到,毫無遺漏,是個好下人,本不想告訴你的。”老者頓了頓,看著一臉茫然的王懸科,接著說道:“但我馬元自認並不是個損人利己的小人,不想斷了你的仙緣,才決定相告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