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嘉人被深夜的空調冷氣凍醒,坐起來。
這是…在哪?
還沒確定身在何處,深不可測的寂靜中,她聽見了低沉的鼻息聲。
驚恐地朝旁邊看去,赤著上半身的男人安靜地躺在身邊。
幽暗的床頭射燈下,側顏刀刻斧雕過,無懈可擊,垂下的濃睫在眼瞼下落了一片陰影。
全身是均勻曬過的正宗古銅膚色,泛著健康誘人的光澤,又透著歡好過後的淡淡蒸紅。
酒店客房式的白毯上方,露出線條優美的胸肌,毯子下方,兩條修長筆直的小腿露在外麵。
中間被遮住的那一部分,仿佛神秘不可侵犯的聖域。
她的腦子當了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被這男人睡了亦或是自己睡了這個男人。
春夢。
一定是春夢。
不然,怎麼這人跟自己平時喜歡的款差不多?
她咽了咽口水,抱著反正是做夢、賺一票不吃虧的心態,伸手過去。
指尖在男人手臂上方的小老鼠停定。
按了一按。
這肌肉,這硬度,這線條,絕了。
辜樊也是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那種,但這男人,卻像是辜樊的高配版……
倏然,男人眸縫一睜,迸出光澤。
她忘了手指還在男人上臂生猛的肌肉群上,直到他坐起來,看清了他的全臉,她的腦電波瞬間凝固。
辜北承。
為什麼這場春夢的男主角會是他?
就算再饑渴,也不至於意淫到男朋友的叔叔頭上吧。
而且,與辜樊交往這麼久,也隻是在財經新聞上看過這個叔叔。
她要說什麼?
叔叔,你好,我是辜樊的女朋友,本來過兩天要去辜家正式拜會您的,真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怎麼就跟您提前在床上見了麵。
遲醒的男人看見她的一瞬,臉上也掠過一絲驚愕。
又嘩的掀開毯子,看見裏麵刺激的一幕,鼻翼更是抽搐了一下。
猛烈的敲門聲和手機聲打斷了兩人的震驚。
男人一邊迅速套上白襯衣,單手係紐扣,一邊陰著臉接起電話,還冷冷看著發呆的她一眼:
“還要我幫你穿?”
這種危急關頭,喬嘉人居然不合時宜地佩服他的一心三用,波瀾不驚。
回過神,她慌忙套起衣服,又聽見電話那邊隱約傳來:
“……記者都到門口了,二爺,您暫時不要開門,更不要出去,我們馬上來解決……”
她驚恐地看向被敲得砰砰響的門。
這不是夢,是比噩夢更可怕的事。
門口的動靜越來越大,她有了不好的預感。
記者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弄到了門卡,隨時會闖進來。
“我、我等會兒跟記者解釋,放心,不會——”這個時候,她還想努力在辜樊的叔叔麵前爭取點表現。
他顯然認為她的解決辦法很可笑,不等她說完,將她衣領提起來,大步拎到了臥室的壁櫥邊,丟了進去。
“除非我來叫你,別出來。”
男人的聲音如盤旋山穀的疾風,一半是命令,一半是哄小孩子。
隨著門冰冷一聲鎖上,喬嘉人的視野陷入了黑暗。
關上門的那一刻,她忘了說,她有幽閉恐懼症,卻抱住膝,縮在櫃子角,輕咬著舌尖,將頭埋在膝蓋中,等著他來叫自己。
而他,可能是忘了吧……
再沒有來叫她。
……
眼前一道銀白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