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玥沉默了。

這種未來老板和目前老板競爭的修羅場,饒是素來冷靜機變的她,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怎麼回答都不好。

思考片刻,便頂著許多或揶揄或看好戲的目光從位置上站起來,以慶賀盛世為名,作一長篇華彩文章。

眾人目光轉為了然。

不愧是許退之,什麼時候都能找到最好的應變方法,看似稱頌盛世,跟他站文帝還是武帝沒什麼關係。

可如今盛世來源於誰?

功歸於上,自然是天子之功。

既安撫了陛下,又沒有明晃晃表示未來的那位武帝不好,兩麵不得罪。

文和什麼深意都沒聽出來,聽著許玥如冷玉擊盤的聲音,恨不得手上有個錄音機能夠錄下來。

“真好聽啊。”

“而且,許退之的文采果然和史書上說的一樣,當場就能做出一篇長文,長得賞心悅目,人又有曠世之能,偏偏還忠心耿耿,忠心也罷了,還能給領導提高情緒價值。”

“嘖嘖嘖,這種下屬,我是皇帝我也喜歡的不得了。”

“也不怪武帝心心念念的總是想要和他曾祖父別苗頭,甚至因為許退之力主文教,讓識字率大大上升,這件事留下了不少史料。”

“文武CP之爭,可不是現代才熱起來的,從古至今就是一大熱門。”

“兩方大佬,引經據典,恨不得把史料一字一句掰開來研究,論證天上白月光和心口朱砂痣,誰更勝一籌。”

白月光,朱砂痣。

在場眾人雖是頭一次聽說,但個中意思卻理解的差不多。

那麼,陛下那位武帝,誰是白月光,誰是朱砂痣呢?兩人又是誰更勝一籌。

好急啊,你們後世人研究出來了沒有?

連天子都琢磨起來,這白月光聽起來高潔些,和許卿的氣質更為匹配,心口朱砂痣嘛,就有點黏糊了。

嗯,朕一定是白月光。

至於風暴中心的許玥,好似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隻是朗誦的聲音微不可見的停頓了一下,有些想把這位“後世人”的嘴巴堵起來。

自己最是明白自己。

她對兩位皇帝,雖然會有感激、認可這些情緒,但絕對脫不了打工人麵對領導的情感範圍。

所以,為什麼要用這麼曖昧的詞!

許玥念完最後一句,坐下後給旁邊文和遞過去一盤葡萄:

“宮中備的果子味道不錯,你嚐嚐。”

多吃一點,心聲少八卦。

文和受寵若驚,美滋滋接過葡萄,就見其果粒圓潤飽滿,有大拇指那般大,紫裏透紅,甚至品種和其他人桌上的居然不一樣。

“見微卓著,光從這些小地方來看,文帝對許退之,真是好到極點了,史料也記載了不少他關愛許退之的地方。”

“說兩人君臣相得,真不是假的。”

“不過嘛……這方麵我還是投武帝一票!”

為什麼,朕哪裏不如那小輩。

天子瞪圓了眼睛,看文和的眼神,變得危險不少,隨後被身旁的皇後好笑的按在座位上。

其他人也好奇的很。

心裏和貓爪子撓過一樣麻麻癢癢的。

快說啊,陛下在對待臣下這方麵哪裏遜色那位武帝了,他們可以拍著胸脯用親身經驗保證,絕對是一流的。

隻要你入了陛下的眼,而且不觸及底線,陛下對你的態度絕對和風細雨,就像舊友一樣殷切隨和。

文和不耐煩剝皮,直接一把一把的把葡萄往嘴裏丟:

“首先,武帝有意和他曾祖父比較,比如文帝在記載裏經常賞許退之一種地方特產,武帝就明令地方,從所有進貢中挑最好的一批,全數賞入許府,連宮中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