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國子監抓人,許玥為正,總管全局,自己隻能當個被指使的副手,說句不好聽的,就是一把刀。
既然如此,自己抱個大腿怎麼了!
這叫良禽擇木而棲。
聞言,許玥搖頭正要拒絕。
下一秒。
王守備的臉被打腫。
派出去的一隊士兵铩羽而歸,半跪在地上羞慚的道是有十八名監生聚在一起,本要一同抓回來,可是那宴上有人阻止。
“廢物,你們為陛下辦事,居然還被人趕出來了。”
王守備氣不打一處來,主要自己剛剛打了包票,沒多久就被打了臉。
有點臉疼。
“宴上阻止你們的人是誰?”
隻見許玥合上冊子,聲音不大,卻好似重若千斤,王守備硬生生將出口的話憋了回去,臉也憋紅了。
真是見了鬼了,自己咋不敢說話了?
這邊,铩羽而歸的士兵叩首道:“回大人,是,是燕王!”
燕王。
這個答案出乎了許玥的意料,她想過是某個閣老,想過是皇親國戚,或者哪位海內大儒,偏偏沒想到是陛下的親兒子。
不過轉念一想,燕王本就喜文,沉溺詩書繪畫,和監生有所交際也不足為奇?
隻不過……燕王明白其中厲害嗎?
燕王,燕王已經後悔了!
他來回的踱步,文弱的臉上顯出一抹擔憂之色,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
“這,他們奉的是父皇的命令,剛才不該直接把人趕走的。”
“殿下不必擔心。”
出言者是姓薛的監生,在書畫一道上頗有名氣,長相清俊,此時神態瀟灑的喝了一口酒,語氣篤定:
“此次抓人,不外乎吏部加考,有些監生觸怒了朝廷。”
說到這兒,薛監生頓了一下,回望席上眾人,他心知肚明,雖然自己沒有摻和到這些事中,但這裏有些監生卻是去了的。
見有人目光躲閃,他心中思量再三。
還是要把人保下來。
一來,可以提高自己的威望,國子監監生人數眾多,藏龍臥虎,若能在入朝之前鋪墊好,日後可為助力。
二來,也能在塑造自己的名聲,說不定在關注此事的朝臣和陛下麵前,也能露一露臉。
一念及此,他下定決心,又道:
“且不說我們國子監本就有諷諭政事的權力,餘尚書身為一部尚書,難道連一點指責都聽不得嗎?”
“今日就算抓了人去,依我看,朝廷也不會大動幹戈,不然,讓天下士林如何看?”
言下之意,監生人多,法不責眾。
眾人鬆了口氣。
唯有燕王臉上憂色不減反增——父皇真的隻是想小懲大誡嗎?
之前趕走士兵的時候隨手便做了,後麵卻越來越忐忑不安,覺得自己好似做錯了。
這時。
篤篤篤。
有節奏而沉穩的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