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許玥忙完了手中的事情,向長公主的營帳探問過,一切安好後,回了自己的帳子。
帳中別無旁人。
她開始複盤今日發生的一切,副將之舉可以看出來,不是出於晉王的示意,或者說,這人“自由發揮”了一點。
真是棘手啊,許玥心想。
不怕晉王明火執仗的排斥自己,就怕現在這樣……詭異的善意。
伸手不打笑臉人。
無論如何,晉王為尊,若是他沒有出格的舉動,反而舉止友好,自己又如何光明正大的去對付人呢?
晦氣的很。
一念及此,許玥百無聊賴的用銀片剔燈芯,燭光在側臉上躍動,神色疏冷。
為今之計,隻有按兵不動了。
…………
心中定了主意,許玥沒心思去應晉王的邀請,笑話,她可是陛下的忠臣,怎能枉顧自家職責,和藩王結交。
理直氣壯·玥。
完全忘了來之前,她還和秦王互通有無來著。
俗話說的好,隻要你想幹活,永遠不愁沒有活做,許玥大半時間都花在安排隊伍上出行,一路人吃馬嚼的,處處要上心。
她已經到了事無巨細,務必過目的程度。
如此的盡心盡力,換來的就是隊伍中人舒適程度大幅上升。
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有條不紊,什麼時候停下,什麼時候紮營休息,前後中段分批用餐,還有采買飲食……
不說其他人,安寧長公主的好感度就大大上升。
私底下和侄兒說道:
“皇兄寵眷許大人實在不讓人驚訝,本就樣樣都超出常人的好,偏偏沒有眼睛長在頭頂上,又是一樁大好處。”
有本事又踏實謹慎,這樣的人在官場怎麼會混不出頭呢?
本宮若是天子,本宮也喜歡!
晉王聽了:……
他能說什麼?
兩邊井水不犯河水,或者說,許玥這方小河強製改道,穩穩避開每一個交彙的機會,擺明了態度。
一次兩次還察覺不出來,時間久了,還有什麼不知道的,晉王身邊的部將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偏不好進言:
——上一個惹到許玥的,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吃飯都要同僚幫襯著,差點認了好幾個義父……
隻有人小心翼翼的道:
“殿下,那廝不識好歹,您貴為一朝親王,何必這麼給她麵子……”
接下來的話說不下去了。
隨即深深的低下頭——隻因晉王淡淡的眸光已然瞥了過來,道:
“文人就愛講究這些不攀附權貴的風骨,許大人年少成名,又是父皇的起居郎,謹慎沒有過錯。”
聞言,心腹張了張嘴。
哈,殿下你自己信是這個理由嗎?
我咋瞅著姓許的,就是因為那什麼恩師的事情,對您有那麼億點點偏見,您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
這……眼看著晉王是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