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師陸陸續續的信中也提到過,富昌每一天都在改變,都在建設。
上個月建的街道,下個月就繼續有工人在上麵修倉庫。
這些都是要花大錢的,可是這錢是必花不可,現在不花,日後要用幾倍、十幾倍的代價去彌補,許玥甚至由衷的感歎天子的魄力和決心。
即使知道未來的好處,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下定決心付出的。
不然,昔日韓國明知水工鄭國所言修渠能利在千秋之勢不假,為何還要將他送去秦國,不就是花費太大了嗎。
韓國上下不肯付出這個代價。
更至於期望秦國在修渠的巨大壓力之下拖垮國力,不能攻打六國。
最後的結果嘛……鄭國渠流傳千年,秦國的國力大大增長,更有力量去攻打六國了呢。
天子靜靜的等待右侍郎說完。
不發一言。
朝上鴉雀無聲,隊列中所有臣子恭敬的低著頭,看不出神色來,但天子知道這一次朝海禁發難的人不在少數。
而且就藏在這沉默的人群之中。
右侍郎隻是一個有重量的“出頭鳥”罷了,就像一幕戲的開頭,要讓人重視起來。
這一刻,恍若一雙雙眼睛盯著他,似乎在微笑,陛下你要怎麼辦呢?
“卿是在指責朕嗎?”
天子淡淡的開口,聲音不大,在寂靜的殿宇中卻如乍雷一般響起。
右侍郎在剛剛的安靜之中就察覺了不妙,可這也是在意料之中,他還穩得住,聽了天子的話,定了定神:
“臣怎敢藐視君上,開海禁一事分明是佞臣因利挑唆陛下……”
又說出了一連串的名字。
許玥記憶力不錯,大半年的起居郎當下來,至少能上朝的臣子都熟悉了。
這些名字代表的人官位有高有低,卻無一例外是開海禁的支持者。
這是要宣戰了啊!
果不其然,被點到名字的人怒氣衝衝的站了出來反駁右侍郎,原本還是一對多,慢慢的,又有一些人出來支持右侍郎。
眼看著勢頭要擴大了。
一聲厲喝:
“夠了!”
天子冷麵望著隱隱成兩派在帝下爭吵的臣子,不分敵我,都給了一個朝堂失儀的罪名,罰俸三月。
隨後拂袖而去。
新年的第一次大朝草草結束。
不少人覺得陛下是沒了底氣,所以才會一言不發的走了,是想事態冷靜下來,畢竟現在這個階段,開海禁確實沒給朝廷帶來太大利益。
——許多人寧願蒙上眼睛說瞎話,也不肯承認事實。
少有人記得派出去的船隊,即使有,也是反對者一派,決定將這個“反麵”例子拿出來攻擊支持者一方。
許玥收拾文卷站起身,回望了一眼向殿外走去的臣子:
此番,風雨已至啊。
PS:今天突然被拉去喝喜酒,好困啊,請假一天,明天會早上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