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玥作為外臣,即使很多時間都在這座皇宮之中,卻因此越發不敢逾越半分,生怕被人捉住了把柄。
帝王內眷她也和其他臣子一般,不太了解,也沒心思了解。
無他,你一介臣子知道那麼多宮妃的事情幹什麼?
想內外勾結造反?
還是大逆不道,想著和宮妃發展一下感情?
無論哪一種都是禍及家人的大罪,朝臣們爬到這個位子上,怎麼可能因為這種事去犯天子的忌諱。
所以,除了幾個皇子的生母和皇後之外,尋常宮中妃嬪幾乎不會被臣子關注,甚至連名姓都不知道。
不過……寇昭儀卻是那個有名字的。
入宮六七年,已經從才人爬到了正三品昭儀位上,屬實有造化。
她今日一見也理解了天子——美色悅人,看臉一點怎麼了。
見這位寵妃給貴妃上眼藥,許玥好奇天子會偏向哪一個,是色令智昏呢還是維持住公平和理智。
很快有了答案。
“好了,你也知道自己位份不如人,這不是知道理由嗎。”
天子很是不走心的安慰寵妃。
心裏嘀咕著,朕的麵子有什麼用,反正在貴妃麵前是不管用的。
見寇昭儀失望但乖巧的點頭,天子也不好意思了。
想了想道:
“這凝玉團是何物,是哪個地方秋日進貢來的不成?這麼隻貢了這麼一點。”
“陛下!”
寇昭儀輕嗔了他一眼:“嬪妾剛剛已經說了,是宮中女官照家中流傳的古方所製,用料昂貴工序複雜,聽說過了幾月,才做出一點點呢。”
當然,她是知道有嬪妃直接去找了那個女官,可惜隻剩下一些殘次品,寇昭儀是看不上的。
平白跌了自己的身份!
聽到這裏,許玥便知道那位女官應該就是心娘了,笑意深至眼底,原來皂已經做成了嗎。
凝玉團,倒是一個極好的名字。
她側首極目遠望,宮城層層疊疊的飛簷殿閣,阻擋了視線,可許玥知道某一處心娘就在那裏,或是伏案處理公事,或是來回走動辦事。
她們雖不能相見,但卻是同路之人。
這邊,寇昭儀放出了大招,嬌羞的低下頭,輕聲道:
“陛下,嬪妾這幾日反酸欲嘔,還以為是換了季胃口不適,誰知召太醫來看……說是嬪妾已經有了兩個月身孕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天子瞪大了眼睛。
伺候的宮人侍從也輕抽了一口氣,許玥也不例外,望向殿中。
皇家子嗣稀少,特別是天子年紀漸大了,說句不中聽的話,誰都沒想過天子還能讓女子有孕。
無論男女,寇昭儀有了這一胎,地位徹底不一樣了。
許玥收回了目光,增添了帝昭儀言身有孕的字樣,心中淡然的想:
雖是幼子或幼女,可和上頭的哥哥姐姐年紀相差太大,對朝中局勢不會有什麼大影響。
頂多寇昭儀母家會有所加恩,不過外戚也成不了什麼氣候,要是敢逾越一點,朝中禦史一定會高興的像是過年:
——彈劾外戚不法,可是既能表現自己剛正不阿,又不會有太大風險的事情。
特別天子還是一個明君。
明君好啊,他不會因為寵妃求情不分青紅皂白幹臣子嘛。
大家擼袖子上就是了。
…………
前朝知道寇昭儀有孕,隻是掀起了一點波瀾,後宮卻不同,所有人的目光一時都落在了寇昭儀身上。
坤寧宮中。
皇後正在修建花草,聽到了這個消息麵色一驚,沒有注意自己一剪子剪掉了開的最好的那朵花。
她眼神明亮,如同捕捉到了肥美獵物蹤跡的獵人,心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