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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心讀書日子過得很快。
中間也發生了一些事,比如玉娘終於嫁了出去,還是官宦人家,卻是為人繼室。
從家中來的信上,許員外寫這一段時下筆都重了不少,顯然心情不佳。
繼室沒什麼。
但是那個女婿雖然是個官兒,卻已經三十五歲,都是可以當玉娘的父親的年紀了。
而且家中子女不少。
不僅有原配留下的兒女,妾室所生的庶子庶女也一大堆。
許玥也沒想到二房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第一時間懷疑玉娘是不是被逼的。
正當年齡的少女怎麼會願意嫁給比自己大那麼多的人。
信中下一段,便打消了她的念頭:
“……歹竹出不了好筍,玉娘……看中……非禮之舉,貼了嫁妝嫁過去……三書六禮敷衍。”
信的末尾處,許員外既氣又急,覺得丟臉之餘,更多的害怕這件事會不會對許玥有所影響。
看完了信,許玥將信紙仔細折好,收到專門的小匣子裏。
不得不說,她的心情還是比較平靜,對於玉娘和二房的做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許玥也能夠理解。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此時的民與官之間,地位可以說是有天壤之別。
官者,代天子牧民。
這個牧字,就直指本質。
同一時代的西方,聖經把信徒比作羊羔,上帝則是牧羊人,雖不相符,卻也有一些共通之處了。
玉娘這份向上的心,比起如今大部分信奉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小娘子已經好了不少了呢。
許玥還有心情思考,玉娘能嫁入官宦之家,除了孫家的那份聘禮之外,應該還有許家今非昔比,出了一個五品員外。
即使大房和二房分了家。
可到底是親生的祖父,往臉上貼金,說玉娘是官家女也不為過。
這件事沒在許玥心中停留多久,本不是親近的家人,又何必多費心思。
至於會不會影響到她?
隻能說許員外是關心則亂,一個分家了的堂姐的夫家,就算犯下誅九族之罪,也牽連不到大房身上。
更別說許玥了。
……
盛元二年,夏。
一日早晨,許玥剛配好一份內府龍涎香,這是前朝流出來的宮廷香方。
所有香材無一不名貴,且步驟繁瑣,光前期處理便花了半個月。
幸好,最終配出來的香也沒有辜負許玥的期待。
沉而不散,濃而不俗。
才品香不久,馮老爺子就讓人喚了她過去,連衣服都沒有換,沾惹了香氣。
見了她人,馮老爺子隻覺賞心悅目,無一處不好,心中頗有一些自豪,便直接了當的道:
“明歲春闈,山長水遠的,你一個人上路我不放心……”
許玥剛要說自己不是一個人,夏、何兩位師兄也會一起,還有幾個下人服侍,怎麼會一個人,就見馮老爺子大手一揮:
“剛好家中要送親去京城,租了一條大船,玥哥兒你正好充一下娘家人,坐這條船去便是。”
見馮老爺子不容置疑的神色,許玥也隻好點頭同意,又好奇的問:
“不知是為哪位貴女送嫁?”
“一大船的嫁妝,還能有誰。”馮老爺子反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