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這可是他嫡長子,許大爺每年給原配上香的時候,還要請她在地下多多保佑玥哥兒,最好科舉連捷呢!
隻是他鬼使神差的望向了角落內的麗娘,還有她的一雙兒女——
如出一轍的表情,怨毒、憤恨。
麗娘這幾年過得心力交瘁,許地主咬死了不給她名分,許郎雖還籠絡的住,手裏的銀子卻捏的緊了些。
女兒不是許家人,處處被那該死的賤種元娘帶著一幹子姐妹排擠,隻有個玉娘稍稍交好。
兒子進了族學也不爭氣,常常和學子們鬧矛盾,她知道,這不怪他,願哥兒心裏苦啊。
底下一個天資不凡的嫡子弟弟杵著,樣樣比他強,好好的孩子如何受得住。
日子過得不順心,麗娘如何能不恨許玥,被許地主一叫破,臉上的神情掩都掩不住。
甜姐兒和願哥兒年紀還不大,更不會掩飾自己。
許大爺乍然見了這一幕,心好像墜入了冰窟裏,直往下沉。
這些動作,都被許玥收入眼中,她心中早有預料,卻並不把麗娘等人放在眼中。
她一向是將這三人視作無物的,好似麗娘等人在許玥眼中是透明的,不像是一個人,很傲慢的表現。
甜姐兒和願哥兒不是沒有試圖討好過她,隻是從沒有成功過。
她不在乎,許地主在乎!
他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同樣麵色不佳的二房李氏,嫌棄的對次子道:
“把你媳婦和兒子帶下去,莫要礙了我的眼,越來越不像個好人兒了。”
許二爺汕汕的應了是,拉著麵露羞惱的李氏和兒子走了。
姐妹們對視一眼,心娘性情機敏,隱蔽的望了一眼角落裏的麗娘幾人,輕輕的哼了聲,心中篤定,爺爺定是要給她們教訓了。
那個麗娘,原以為還是個人物,哪知道一碰上了玥哥兒,就似泥做的菩薩一般,絲毫沒得用處。
不想被殃及池魚,心娘搶先出口,帶著姐妹們告退了。
屋子裏,就剩下了大房一幹人,許玥安安穩穩的坐著,漠不關心,低垂下眼睫,心中默背著功課。
“老大,今兒我把玥哥兒也留下,你若是還要當爹的臉,等會兒就該知道怎麼說話。”
許地主冷冷的道,見著兒子默默的點頭了,臉上緊繃的表情才放緩了些。
下一秒,他厭煩的看向麗娘:
“你進了許家門也有兩年了,我一向覺得你不是好的,沒叫老大給你一個名分,果真是做對了!”
“公爹,你不能這樣說。”
麗娘臉色一白,桃花眼含著淚珠轉頭望向許郎,手指拉著他的衣角,楚楚可憐:
“許郎,你為我說一句話啊,是,我身份卑微,在旁人看來攀附了你,可我的心你還不明白嗎?”
“不是沒有好人家要娶我當個正妻,可是我心裏放不下你,拚著臉不要,和你在了一處,生下了願哥兒。”
“這幾年,我在家中人人看不起,連帶著兩個兒女都受人欺負,可是我不後悔……許郎!”
麗娘如泣如訴,一雙美目似有千般情意。
她爹頂不住了,許玥心道。
這樣一個日夜廝磨的美人,還與她生兒育女,情態可憐,饒是有些錯處,可是男人啊,板子又沒打在他身上,如何不心軟。
果然,許大爺扶了麗娘起來,麗娘身子一軟,靠在他身上,哀哀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