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很不情願的一大早去機場接父母。
不知道為什麼,對他們一點好感都沒有,也沒有那種久別重逢後的欣喜。
“子墨,你真的長大了,長得跟媽媽年輕的時候真像呀。”媽媽笑著對我說。
總感覺這些字是她從牙縫裏麵擠出來的,好像說的情非得已似的。
拍著我的肩膀的手,也讓我覺得極度不舒服,整個上半身都是僵硬的,腳步也變得十分沉重。
“是啊,怎麼你現在也不用為升學的事發愁了,你預備到哪裏去上大學呀?首先要說明的是,爸爸媽媽肯定希望你來美國!”
爸爸的話從我側後方傳來,我能聽出他聲音裏麵的和藹,他對我倒是一向都比較溫柔可親,似乎我們之間一直都是那種不遠不近,不痛不癢的關係。
不知道為什麼,爸爸說完這些話讓我覺得特別生疏,同時我也發現我的個子已經到他的耳朵了。
我悲哀的發現,以後似乎我好像永遠都得不到父愛了,畢竟我已經這麼大了,這種和藹的相處關係,倒是讓我覺得特別不舒服。
我希望跟爸爸是有哭有笑的那種,我對他始終就是放不開。
半個月後就是第二輪比賽了,這一輪比賽淘汰的比例還是很高的。
需要我們準備賽前介紹的一個小視頻,而且相比上次唱歌的難度和時長都要要求嚴格的多。
這個賽前小視頻還是比較重要的,主要是說明自己的家庭關係,還有就是個人的一些性格特點,以及生活中的有趣的事情,怎麼說就是展示自己的一個機會。
爸爸媽媽為了我的比賽盡力的配合,這次小視頻顯示出我們的家庭氛圍有多溫馨,展現了我這個人音樂方麵特別的聰穎。
在唱歌方麵,也被父母傾注了太多的心血,搞得我跟個音樂世家出來的一樣,自己都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子墨,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個叫做馬靠鞍裝,人靠衣裝,很多東西它都是包裝出來的,不然別人怎麼能夠知道呢?”
爸爸喝著茶朝我走來,他的眼角帶著笑意盈盈,好像我們一直這樣溫馨的生活在一起,讓我有一種疏離的錯覺。
“那我先睡了吧,這段時間排練太累了,希望明天的複試能夠有一個好的成績。”
我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就你這種人能對孩子付出什麼?你自己沒有點數嗎?這麼多年來你跟那個女人天天在做什麼我不知道呢,公司被你搞得一團烏煙瘴氣,還好意思說掙錢的事情,提到掙錢我就是氣,不然我怎麼可能自立門戶,我一個女人這麼多年容易嗎?在美國,要是沒有h先生對我一直以來對我的幫助……”
客廳傳來母親啜泣的聲音。
“你以為我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嗎?他背後幹的那些勾當多麼的肮髒,你是根本不知道?你是在這跟我裝傻?還是故意挑事兒?我要不是看他孩子的麵上,你以為我會給你演戲嗎?真的很可笑!你這樣的女人,真的是讓我知道了,我母親曾經說過的話,什麼叫做娶一個不好的女人,會毀了三代,所以子墨來美國,你也不要再跟他聯係了!”
父親的聲音很氣憤高昂,讓我想到了某種樂器。
我突然間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在往下沉,這整個床就變得十分柔軟,身體一直像一灌了鉛一樣,的不停的往下沉,墜入深淵。
身體好像在不斷的縮小,縮成一個軀殼,旁觀者一樣,然後看著自己的身體往下墜。
我並沒有出去打斷他們的吵架,而是裝作不知道。
第二天的狀態不好,結果可想而知。
比賽出來的時候,一向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我,我忍不住爆發了。
“你們都給我滾,從我的世界裏麵消失,都怪你們!”
我吼完自己也沉默了,可是我說的沒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