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道:“你以為小姐真把你忘了嗎?她嫁給安大人雖非被強迫,卻實屬事出無奈心有不甘,她平日裏常向我提及你的好兒,對你念念不忘……”
她話未說完,楚鳴打斷道:“這與我有何關係?她如何想是她的事,你休要再和我說!”說罷大步流星往回就走。忽聽小雨喊道:“小姐就快要死了!你就一點都不關心麼?”
楚鳴聞言身子一顫止住腳步。就聽小雨哭了起來,邊哭邊說道:“小姐嫁給安大人並不開心,整日裏鬱鬱寡歡,前兩日又聽說鎮遠失陷,我家向老爺和夫人生死不明,小姐急火攻心臥床不起,連日來迷迷糊糊,清醒一陣糊塗一陣,除了說些惦記父母的話就是說她對不住你,眼見病入膏肓活一日便少一日了!我看得出來,她對你思念的很,恨不能馬上見你一麵,所以我才厚著臉皮來找你。我也知道你已被小姐傷了心,但念在你倆昔日情分上就請你寬宏大量慈悲一回,再去見小姐一麵,我……我,就算我求你了!”
說罷小雨“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淚如雨下。楚鳴忙上前想把小雨攙扶起來,小雨卻死活不肯,楚鳴無奈,隻得說道:“你快些起來,我去就是。”
小雨這才破涕為笑站起身來。二人剛想走,柳芸芸忽然上前來叫住楚鳴,她叫了聲:“大人·····”欲言又止,一雙眼睛裏充滿疑問,又向楚鳴搖了搖頭。
楚鳴現在滿腦中都是向卉兒的憔悴模樣,哪裏還將柳芸芸的神態看在眼裏?他停了一停,問小雨道:“她在哪裏?”小雨答道:“昨日搬到了白雲庵的庵房裏調養去了。”
楚鳴命人把馬帶過來,小雨也上了來時乘的一頂四抬快轎直奔白雲庵而去。柳芸芸心急火燎,唯恐楚鳴又像上一次一樣著了人家的道兒,當下點了五十名軍兵也飛快趕了去。
楚鳴與小雨前腳剛進白雲庵,柳芸芸後腳就跟到了,她命軍兵將庵堂的前後門都把住,又點了十名軍兵隨楚鳴進了庵堂。楚鳴看在眼裏卻不做聲,隻是跟著小雨往裏走。
眾人進了一處跨院,小雨指著房門對楚鳴道:“小姐就在裏邊,你自己進去吧。”柳芸芸又對楚鳴叫道:“大人……”楚鳴衝她點點頭,又擺擺手,推門進了房間。柳芸芸不便跟進去,隻同那十名軍兵在院裏嚴加防衛。小雨幾次輕聲同她答話她理也不理。
楚鳴剛進房間,就聽屋內床上傳來數聲咳嗽,一個女子嬌弱說道:“好冷!快些把門關上。”楚鳴聽的真切,正是向卉兒的聲音,忙反手把門關好。就聽向卉兒問道:“你來了?”聲音嬌弱無力,讓人一聽頓起憐惜之意。
楚鳴心潮澎湃,卻不做聲。向卉兒又說道:“我知你定會來看我。”言語間充滿喜悅。楚鳴仍不做聲,卻走到桌前伸手去挑油燈燈撚,想把油燈挑的亮些。向卉兒慌忙阻止道:“莫要動那燈,我現在怕光,燈稍亮些我就頭暈目眩。”
楚鳴停下不動,啞聲問道:“你……你可好些了?”向卉兒幽幽歎了口氣,說道:“好與不好,你不會過來瞧瞧?”楚鳴聞言不動。向卉兒無限哀怨道:“你心中還在恨我,即便我馬上就要死了你也不願看我一眼,是也不是?”說著咳喘了幾聲,嚶嚶抽泣起來。
楚鳴不由向前幾步在向卉兒床前站定。他定睛瞧去,隻見向卉兒身蓋綢被披散著長發,昏暗燈光下,向卉兒一雙眼睛閃閃發亮眼波流轉。楚鳴不知該如何是好默然而立。
向卉兒眼睛眨了幾眨,忽然把臉扭到一邊邊哭邊說道:“我也知道沒臉見你,可有著實放你不下,日思夜想全是當初我們遇險後在大夏草原時的情景,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隻恨……恨當初為何不先把身子給了你······”
楚鳴頓時麵紅耳赤,結結巴巴說道:“休要……休要,再提這些,我是聽小雨·····說你病的厲害,這才來見你一麵。你既已嫁作他人婦,就莫再要胡思亂想,你,你安心養病,明日我派最好的軍醫來為你把脈,我·····我這就走了,免得時間久了讓旁人知道玷汙了你的名聲!”說罷楚鳴轉身欲走。
向卉兒大急,從被中伸出手臂急急說道:“先莫要急著走……”楚鳴扭過臉來,一眼瞧見綢被已滑落下半幅,向卉兒身上未著寸縷,雖是燈光昏暗但那雪白肌膚卻刺眼耀目。
楚鳴忙拽起被子想給向卉兒蓋好,情急中卻碰到向卉兒酥胸,向卉兒“嚶嚀”一聲趁勢一把抓住楚鳴的手,焦急說道:“來吧!我今日就把身子給了你,本來就該是你的……”
楚鳴腦中轟然作響,欲待將手抽回卻覺得渾身酥軟哪裏還使得上勁?朦朧中就聽向卉兒呻吟道:“你我今日做了這回夫妻,明日就遠走高飛尋機逃出城去,去往你的家鄉隱居下來,做對神仙夫妻,豈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