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是這麼狹隘的男人麼。”葉承歡點上一支煙,靜靜地說:“混黑的有好結果麼,更何況一個女人在刀尖上混日子,早晚有天要是……總之,我是擔心你。”
丁香幽幽的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說實話,你能這麼關心我我好開心,但從來沒人對我這麼說過,因為他們知道勸說我的後果。你說的沒錯,凡是混黑的都沒好下場,出來混遲早要還。多少風光無限的大佬最後都躲不過暴屍街頭的命運,有的死後甚至還不如一條狗。我隻能怪你為什麼不早點認識我,不早點對我說這些話,如果那樣的話,也許就不會有今天兩手血債的丁香,更不會有煙雨堂。”
她苦笑一下,眼睛望著天邊的虛無,接著說:“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其實我爸爸就是混黑的,而且是當年首屈一指的黑道大佬。當初的龍都其實沒有這麼多幫派,整個黑道幾乎都是他隻手遮天。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後來由於他的霸道和暴戾,終於惹惱手下的幾個組織,他們暗中聯合起來推翻他的統治。那時候我還很小,但我永遠忘不了那個血腥的夜晚。那天他回來的很晚,而且喝了很多酒,像往常一樣來到我的房間,用胡子把我紮醒,我哭了他就哄我開心,還給我講小故事,雖然他講故事的水平實在不敢恭維,但依偎在爸爸懷裏的感覺卻甜蜜而溫暖。直到我的眼皮越來越重,到後來就睡著了……”
丁香閃著長長的睫毛,嘴角掛著溫暖的笑意,好像又回到爸爸的懷抱一般:“朦朧中,我被一陣叫喊聲和雜遝的腳步聲吵醒,裏麵還夾雜著罵聲,我揉著眼睛下了床,悄悄來到門邊,把門打開一道縫往外張望,看到家裏不知什麼時候闖進幾十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手裏都提著明晃晃的鋼刀,我爸爸揮舞著拳腳,帶著幾個保鏢渾身是血的和他們廝殺,嘴裏還叫著我的名字。當時,我嚇傻了,就那麼呆呆的站在門口,根本不知道跑。有幾個男人看到了我,呼喊著衝上樓梯,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斬草除根!
就在他們眼看就要上來的時候,忽然從背後伸出一隻手捂住我的嘴巴,一把把我抱起來,從後窗跳了下去。他帶我跑了很遠,直到一片隱蔽的樹林才停下,我望著家的方向,那裏已經變成一片火海,我哭著叫著,但那個男人就好像沒聽見一樣,直到我再也叫不出聲,他才一把提起我的身子,凶巴巴的告訴我:記住,你是姓丁的孩子,眼淚幫不了你,你要做的就是長大後給你爸爸報仇雪恨!
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從此他就帶我就過上了東躲西藏的日子,後來他告訴我,他是我爸爸當年一起打拚的兄弟,陳七,後來我爸爸越做越大,對他的話越來越聽不進去,兩人的關係逐漸疏遠,他一氣之下才離開爸爸身邊。後來風聞社團的人要聯手幹掉我爸爸,他不聲不響的在我家門外看守,直到那夜事發,他孤掌難鳴,隻好救走了我。從那以後,他多方打聽,再也沒有我爸爸的消息。
陳七因為救了我,家裏被人血洗,老婆死了,兒子被人一刀劈在臉上,幸好搶救及時才保住了性命。
等風聲稍稍平息了些,陳七就開始著手報仇,有一天,他忽然興奮的對我說:今天我會把殺父仇人的頭拿回來。可是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也許你想不到這些年我是怎麼度過的,開始是乞討,後來是偷,然後是搶,最後是殺人,組建幫會,這些年陳七的兒子始終秉承父願,默默地幫著我,要是沒有他,我也不會走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