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芙蓉素手探金璫12(1 / 2)

紫駝素鱗,珍饈玉饌,夏安安敞開肚子吃的歡樂。而幾個男人已經膩味了投壺罰酒的尋常戲碼,執著箭矢的手興致缺缺地比劃著。

忽的,一道金光從簾後破空而出,輕巧地落入三彩貫耳壺中。那金釵在壺口晃蕩著,釵尾的流蘇亦婀娜生姿。

眾人心頭一振,齊齊望向水精珠簾處。

卻是一雙修長粗糙的大手掀開簾來,現出李家大郎那張笑嘻嘻的臉,“諸位在此慶賀,忘了我這個同袍可是不厚道。”

李郯拿酒盞遮住自己撇嘴的動作,這半分力氣都沒出的人怎麼腆著臉來討酒吃?

其餘人倒是很給麵子,李兄、述得兄、李千牛親熱地喚著,忙將他拉進席中。

李鬱很是受用,“還是你們夠意思,不過小爺也給你們請來了白霜白都知!”他為伊人攔起幕簾,白霜娉婷嫋娜地邁入裏間。

她發髻上的金釵失了一支,卻開出幾朵嬌小的白梅,行走間幽香盈袖,榴裙曳地。

白霜斂袖坐在江如嫣對麵,正是夭桃穠李,美不勝收,眾人皆看直了眼睛,夏安安這個究極顏狗也被硬控了幾秒。

李鬱兩杯酒下肚,拍著酒案請纓做那觥錄事,負責罰酒灌酒等一幹跑腿事宜。

白霜笑著接過酒盞潤潤嗓,“律令、骰盤、拋打,郎君們今日中意哪般?”

怎麼呢?女子沒有人權的?

但這一桌說話最管用的是江如嫣,她考慮到夏安安不通詩文,行律令顯然是欺負小學雞。而她本人無論樗蒲雙陸,手氣都臭的出奇,每逢骰盤必喝得爛醉如泥。

眾人顯然也不願一群大男人呼盧喝雉,一唱一和皆偏向拋打令,畢竟這酒籌傳遞時少不了接觸走動,方便他們借機揩油不是。

李鬱都佩服他們膽包日月,這是活夠了趕著去閻王那兒報道呢?他拍拍手,拂羽抬進來一具高約一尺的龜負玉燭鎏金酒籌,筒壁上刻有飛鳥流雲,筒內是銀籌若幹。

雖然酒中器具層出不窮,但如此精細絕倫之物卻少見。

眾郎君正要圍上去,李鬱卻將他們按了回去。“諸位有福,此物名為論語玉燭,今日可是小娘子上轎,頭一回亮相。沈明府先請一籌吧。”

他說完,拂羽將籌筒送到沈修文麵前。

沈修文正要去抽,李鬱一手把住筒蓋,一手呈上令酒一杯,眉眼狡黠,“哎,相公可不興耍賴。”

他接來酒盞滿飲一杯,李鬱才滿意的放開手。

骨節分明的手抽出一片銀光粼粼的簽籌,上書:“恭近於禮,遠恥辱也。放。”上句取自《論語》,下句為酒令規則,放即是放過酒桌上所有人。

“唉,沈相的簽果然和本人一般的守正無趣。下個我來!”李鬱咕咚一杯酒下肚,伸進籌筒中好一番鼓搗,抽出一籌念道,“駟不及舌……”

眾人見他麵色有異,忙上前搶過去,看過後笑作一團,“李兄啊!多語處十分!你話多的快搶了白娘子的差事。”

李鬱毫無懸念地被推舉為全場“多語者”,恨恨喝下他們起哄倒的整杯酒,又摸出一籌,“瞻之在前,忽焉在後。來遲處五分。”

座中最遲的顯然是白霜,她正要接下眾人斟的酒,卻被李鬱奪了過去,“先前那金釵是白娘子所擲,這酒還是李某的。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若不是沈相,這般絕妙的黃醅美酒可輪不到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