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啊。”夏安安聽顧知微提過一嘴,倒也不驚訝。
林婉聽說判了六年緩期一年,離婚協議還是顧知衍送去拘留所簽署的。顧家這麼快就迎來了新的女主人,還真是諷刺。
婚禮場所是顧氏的老宅,來賓明顯少了一半不止。顧父挽著一個即使上了年紀也頗為美豔的婦人,二人身後跟著一名攝影師。
這次連記者也不請,雖然沒有像上次訂婚那麼鋪張,但選在老宅多少說明顧家老頭還是看重這場婚禮。
夏安安一邊跟在梅家母女身後覓食,一邊尋找顧知微的身影。
沒等到小男朋友,倒是等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
顧父趁著來賓齊聚,在眾人麵前宣布了他得而複失的大兒子——顧知衡,就是夏安安覺得眼熟的顧氏財務總監陸衡。原來今天的新娘是顧父年少時的妻子,隻是當年他外出闖蕩,等到功成名就衣錦還鄉時卻失去了愛妻的下落。
顧父細數著他和妻子重逢的酸甜苦辣,夏安安掏了掏耳朵隻想再玩一盤消消樂。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那女人養的珠圓玉潤、風韻不減,絕不可能在外流落多年。而且衡、衍、微,要說是巧合也太不可能。連她一個外人也覺得顧知衡眼熟,更別說每天幾乎形影不離的父子二人。
顧父領著顧知衡一個個引薦給在場的巨鱷大牛,一張老臉上的笑容燦爛地刺眼,讓夏安安慶幸還好顧知微沒有在場。
“二貨啊,”夏安安捏了個蛋糕,嚼嚼嚼,“你不是說‘陸衡’這個人不重要?”
“可他在劇情裏真的隻是個跑龍套啊。”二貨也很納悶。
當顧父走到一個角落時,他的笑容如潮水般褪去,漲上來的是滿臉的嫌棄不耐。
這可有意思了,夏安安抓了一把瓜子,隱在梅檀雪身後嗑了起來,差點讓她以為身後多了隻倉鼠。
那女人淡眉輕掃,鳳目微挑,是任誰都挑不出一絲不妥的眉眼。但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頗深,她的眼皮耷拉下來,遮住了眼中大半的光彩,加之嘴唇生的薄,配上那副表情,忽的刻薄市儈起來。她穿著一襲白色的長裙,隻略施粉黛,倒是不太適合她的年紀。
反觀顧父身後的新妻,一身紅色的錦緞上繡著金色的鳳凰和牡丹,襯的她神采奕奕、風姿綽約。
顧父先開了口,“這裏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那女人眼中的怨毒一閃而過,她低聲嘟囔了一句,“簡直一個德行。”她挺直腰杆,“自然是有人邀請我了。”
“是誰請你來?”顧父給顧知衡遞了個眼神。
顧知衡一愣,搖了搖頭。
“別看了,不是你的寶貝大兒子,”女人掀起嘴角,很是得意,“我不喜歡繞圈子,就直說了。是你的前妻,她給我一筆錢,說是讓我來和大家敘敘我們的舊情。”
“真是個不消停的女人。”顧父輕咒一句,“我和你沒什麼舊情可敘,你貪圖的無非錢財。知衡,準備一百萬給她,”他湊近那女人輕聲說,“今天是好日子,我隻當打發乞丐,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那女人忽的笑了出來,聲音尖細,叫聽的人無端覺得滲人。
顧知衡擰了擰眉,指著人群裏的夏安安說,“阿姨,您還沒見過吧,那是知微的女朋友。”
梅檀雪見勢,便提著裙子往一側邁了一步,踩著沒有瓜子殼的空隙間迅速遠離了夏安安。
夏安安眨了眨眼,不知道這話題怎麼就與她有關了。她把手裏的瓜子收進西服口袋裏,衝著幾人露出友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