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微把手機收進懷裏，推開天台的門，“你倒是找了個透氣的好地方。”他幾步繞開樓頂的排風機，坐在夏安安身旁。
她賠笑道，“去衛生間的路上轉了轉，發現這裏很安靜，就過來坐一坐。”
“嗯，吃糖麼？”顧知微不知道從哪裏掏出兩支棒棒糖，放在她手心。
夏安安撕開一支，把糖衣還給他，又指了指遠處一座橋，“我在那座橋上看這棟樓，覺得氣派的很。可看到這天台，又覺得沒什麼了。”她拍了拍身下一張老舊到漆都褪了幾層的長椅，地上隨處可見鳥類的代謝物。
“你那群同事也是一樣，遠看是百裏挑一的頂層精英，近看是嫖賭都沾的社會渣滓。”
顧知微塞進一顆糖，側臉鼓起一小塊，“一種上行下效？我是主要負責人，避不開這個場合。我借口來找你，他們也沒攔我。我可不想買些莫名其妙的單，謝謝你溜得快。”
夏安安偷偷出了一口氣，“怎麼說我也沒吃完那頓飯，可以額外答應你一個要求。”
“那就陪我散步吧。”顧知微先一步站起來，右腳後退半步，右手抬過頭頂旋轉兩圈，微微低頭，身體順勢俯下。
沒合上的門漏出一道光，他墨色西服上的暗紋隨著動作時隱時現，伸出的袖口有三顆溫潤的玉扣，半掩在其中的手腕凝著蒼勁的白。他手心朝上，掌紋清晰，骨肉勻稱的指節藏著些經年的繭。
“好啊。”女人歡快的答應下來，將手拿包放進他手裏，“那就麻煩你幫我拎包嘍！”
顧知微一下抬起頭，眉頭皺起，嘴角弧度委屈地向下，捏著包的手微微蜷曲。皮質觸感細膩，滲出冷感。
“怎麼？還不走？”夏安安看他愣在原地，提高聲音道。
男人收起幽怨，表情仍然有幾分不忿。
夏安安眼中閃過笑意，放慢腳步，等他走到自己身旁。她伸出手，從下往上，十指交握，扣住他空閑的一隻手。
他轉過頭，眼中光華流動，而被注視的人錯過了這一幕。
她一把撐開門，才回頭看向他腳尖，“小心台階。”
男人看她視線刻意地避開了他，女人烏黑的發絲向後盤了髻，露出的耳根微微發紅。他緩緩笑開，慢慢裹緊她的手。
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夏安安似乎能從自己的呼吸中感受到蒸騰的熱氣。他的手指修長溫熱，從她指根包覆到腕骨。交握的掌心處，心髒發出的急促脈動兩相融彙，泛起一陣陣酥麻的波動。
樓梯轉角，一個男人摟著女人擁吻，聽見腳步聲，立刻回神，拉著女人躲在門後。他在門後停留了一會兒，又扣著女人的腰回了包間。
他扒開同事身上的女人，“哎，我剛看見顧總走了。”
那女人嘴角殘留著晶瑩的液體，被拉開也不動氣，扭了扭腰，朝男人拋了個媚眼。
“嘿，你這個也不錯啊。”他放開身邊的女人，淺嚐了下麵前的芳澤。
那同事熟門熟路地擁過被冷落的女人，好一番揩油，“今天的費用歸新來的王總。他不是調去總公司做技術總監了？還叫顧總呢？”
“這不是叫習慣了嗎？”男人一邊回答，一邊“上下其手”，“你不是說他多半是那邊的，想弄他來著？ ”
同事一把將女人抬進懷裏，女人順從的在他身上盤繞起伏。聽見這話，他臉上沉迷的表情潮水般褪去，背後的汗毛一下豎起來：“我哪敢？怎麼說也是董事長的兒子。”
男人抽出空來看了那同事一眼，吹了個口哨，“怎麼？我看你長得比顧總身邊那個女人入眼得多了。”
“哈！也是。”同事提高音量，強撐氣勢。他伸出手，撫開女人的碎發。
女人動作一頓，上前與他交換了一個綿長的吻。男人動情時掀開她的上衣，放置在光裸後腰的左手無名指戒指閃爍著微弱的光，隱沒在絢爛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