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回到公寓後洗了個澡,在蘇純的房間待到她睡著,叫了個外賣放在桌上便出門了。
“崔允輝在哪?”她問樂博。
樂博分神看了一眼她的手,回道,“在B102呢,我吩咐了幾個弟兄招呼他。”
夏安安轉過頭看他,“讓你看好他,你沒做其他的吧。”
樂博使勁搖頭,而她推門而入時,發現崔允輝的手上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地上多了幾灘血跡。她挑眉看樂博,等著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夏總,我真沒有,”他瞪著眼,環視房間裏其他的兄弟,“我不是讓你們看著他麼?”他走上前,賞了一人一記掃堂腿。
夏安安蹲下看了看崔允輝的傷勢,“好了,都出去,叫個醫生過來。”
“做個交易吧。你這條腿,再拖一拖就該截肢了。我對一件事很好奇,如果你能幫我解答,離開這間地下室也沒問題。”她拖了一把凳子坐在旁邊,等崔允輝開口。
崔允輝勉強用另一隻沒受傷的手支撐著坐起來,用冷冽的眼神盯著她,“我還有一個條件。”
“哦?說來聽聽。”夏安安有節奏地敲著板凳。
男人握住了鐵質囚籠,他的拇指殘缺,這個姿勢做起來詭異可憐又滑稽可笑。他說:“馬城,我想知道他的行蹤。”
“所以他的眼睛是你傷的?”馬城,夏安安曾經的對頭馬部長的全名。
男人低低的笑了,“你認識他,你知道他的下落?”
“這取決於你的回答。三年前,你是不是接受顧氏集團林婉董事的委托,在梅氏的一家會所殺害了一名女子?”
他回想了一下,便答:“好像是有這麼一件事,後來那幾個兄弟還被顧老頭的人追了好久。”
“他們在哪裏?”夏安安調整了下坐姿,看似漫不經心的問。
“醫生呢?”他問。
夏安安暗暗咬牙,上前打開門,把醫生放進籠子裏。她坐回椅子上,“繼續說。”
“顧老頭盯上的人當然是沒了。”崔允輝看著醫生在他傷處注射麻藥,嘴角一勾,“如果你是要證據的話,我還是留著的。”
“馬部長也沒了。”她仔細觀察男人的反應,他似乎早有預料,隻是輕輕皺了下眉。
他看著夏安安離開座位,撫摸著牆上掛著的利器,不再賣關子,“證據在一家會所的辦公室保險箱。”
夏安安把他轉移到樓上,從崔允輝手裏拿到了保險箱的密碼,會所則是她曾經去過的海外僑胞名下的那家。
不過有件事沒告訴他,一樓的管理人是龍哥,他能不能繼續接受治療得看梅嵐的意思。
崔允輝也沒說全,好在夏安安帶夠了人,不然可能就要陰溝翻船,被他的手下抓住當人質了。
密碼倒是沒騙她,隻是這一堆硬盤也沒個標記,她找了個袋子帶回家。站在電梯裏,她猶豫了一下,按了顧知微所在的四樓。
“你掐準時間來蹭飯嗎?”顧知微打開門,從鞋架上拿出一雙粉色拖鞋放在夏安安麵前。
她穿上拖鞋,把袋子放在茶幾上,走過去坐在飯桌邊。男人端出兩碗米飯放在桌上,發現她手上纏著的繃帶滲出血。
他抓住夏安安的手腕,輕輕地托住她的手,掌心向上,“你這是怎麼傷的?去過醫院了嗎?”
窗外滴滴答答,下起了今春的第一場雨。
她想收回手,但男人握著手腕的力氣頗大,望著她的眼眸仿佛會說話。她不得不給出交代:“不小心傷的,隻是小傷,我自己能處理。”
顧知微拉著她的手,推著她走到沙發上坐下。他轉身拿過櫃子上的急救箱,眼神一瞬間陰沉。他倒了杯水,把止痛劑放在夏安安手裏。
這不是多此一舉麼,心裏這麼想著,但顧知微認真的模樣頗能唬人,她還是乖乖把藥喝了。她試圖把手抽回來,“先吃飯唄,我會回家處理的。”
“放心,既然是小傷,我也能幫你處理。”顧知微把“小傷”兩個字念的格外重,讓她生出微弱的心虛來。
他把手放在自己膝蓋上,一圈圈的揭開繃帶,露出了傷口。他倒吸一口氣,兩個字聽得出咬牙切齒,“小傷?”
夏安安嗬嗬地幹笑一下,不敢看他,擺弄著桌上的急救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