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雜種!站住!我宰了你!……”呼和聲中,隻見兩個大漢氣喘籲籲正追一個少年。那少年生的很是瘦弱,卻又有一副極大的骨架,是以透過襤褸的衣衫身上的骨頭悉數可見,那兩個漢子追的急,那少年奔的更快,想是長年在這山上奔走,不覺得累了,那兩個漢子雖生的膀大腰圓,但長年養尊處優,身上早已熱汗直淌,追那少年不上,但呼和個不停,不讓那少年稍有休憩,那少年正好中計,因而不敢耽擱,一味向前跑,正所謂慌不擇路,那少年卻走上了一條絕路!待那少年驚覺,卻已晚了,兩個大漢甚是得意,不慌不急的向前逼近,那少年隻得磕磕絆絆的向山頂奔去,跌到再爬起,身上的衣服撕得不能蔽體,可那裏還顧的上這些!
這峰喚做象鼻峰,處在在華山邊緣,自是因型得意,看似一隻象鼻。那少年正是走的象鼻峰的登峰之路,到了峰頂便別無去路,前麵是懸崖,隻是死路一條,那少年也不及顧及這些,隻願不被這兩人抓住就是好的,因而也不停下,向峰頂狂奔而去!那兩個漢子追得甚是辛苦,現在正中了他們的心意,其中一個瘦漢罵道:“小雜種!你還跑的了麼?待會老子拔你的皮!”言語中頗有得意之色,轉身又對身邊的漢子說:“他媽的這小雜種跑的蠻快,過會好好修理他!”身邊的那漢子體態微豐,愛搭不理的道:“還是省些力氣過會用,現在叫喚什麼?丟人現眼還不夠麼?”那瘦漢本是想說話後胖漢會附和幾句,解了自己的怒氣,哪想到又遭了幾句嘲諷,心中怒火大熾,卻並未向那胖漢發怒,隻是又對那少年大喊大叫,卻也是有意要氣那胖漢,那胖漢不搭理他,他喊了一會反到覺得沒意思,便停下了。
象鼻峰峰頂雲霧繚繞,遠遠望去,群山起伏於雲霧之中,在遠處高峰林立,直入雲霄,華山之上,甚是壯觀,那少年雖身處險境,精神也是為之一振,心中道:隻是我無緣再見這種景象!嗬嗬……身葬此處卻也是人生一大幸事,生又何惜,死又何懼!人生自古誰無死?不過死有不同罷了!嚇!我便是死也要與他們拚個魚死網破,
心念至此,心中更是豁然開朗,剛才的所有驚懼皆以拋之腦後。
不時,那兩個漢子也到了峰頂,瘦漢怒罵道:“小雜種,跑呀?!跑呀?!”話未說完,一個縱身直向那少年肩頭抓去,那少年躲閃不及,隻聽“哧”的一聲,那少年的衣服以被抓破,肩頭上印出五道血痕。那少年心中罵道:狗賊!我便是好欺負的麼?以前的屈辱皆上心頭,愈想愈是氣憤,遂用頭向那瘦漢撞去,那瘦漢一躲,叫道:“小雜種!反了!敢撞老子!”他便又抓那少年,那少年以從他身邊衝過,哪裏抓的著?少年順著山式卻要向山下跑,那胖漢一驚,探手去抓他後背,卻忘了剛才瘦漢的教訓,又是“嗤”的一聲,衣服破開,那少年急急的向山下奔去!
那瘦漢破口大罵,“他媽的!你連個孩子也抓不住,要你跟我來真是倒黴之極!”他不顧及自己也未抓住,隻來罵那胖漢,那胖漢沒有抓住已是極怒,再者那瘦漢一激,猶如火上澆油,怒火更熾,反口罵道:“你抓住了?拿來看看!!!”說罷嘿嘿的冷笑幾聲,那瘦漢剛才受他譏諷本以氣急,現在更是氣急敗壞,怒不可遏,一拳直向胖漢揮去,那胖漢毫不示弱,低頭閃過瘦漢的拳頭,抬腿提他的膝蓋骨,兩人功夫雖然算不上是高手,但功夫不相上下,所以越打越是難解難分,最後竟如潑皮一般撕扯在一起,毫無章法可言,本來兩人來追那少年,現在卻自相殘殺,手下毫不留情。那少年以去的遠,再追以是不及。
卻說那少年死裏逃生,求生的本能迫使他拚命的奔跑,如此亂跑亂撞,卻走進了一片樹林之中。他自幼生於此處,對此處的地形十分熟悉,但從未見過這片樹林,心中納罕之時腳下卻也不停,便越跑越深,以是到了叢林中心了。他正要再向前奔跑,悠然發現叢林中央是一片空地,其中雜草叢生,深入膝蓋,雜草中釘子型的站著三個漢子,其中兩個身著白袍,乃是上好的絲綢所製,麵目猙獰,枯幹瘦小,麵帶三分的邪氣,另一個生的魁梧高大,身上的衣物以被流出的鮮血染的通紅,衣物原色以不能分辨,盡是如此,並無半分頹廢之色,另人肅然。那少年心中疑惑兼之驚懼,不敢向前,便躲在樹後偷瞧,不敢發出一絲動靜,生怕被那白衣人發覺——在他心裏以將那白衣人視做不軌之人了。那三人正在凝神屏氣,生怕對方突然襲擊,卻也未注意到那少年。
隻聽其中一個白衣人陰惻惻的道:“你就這樣死了,不會遺憾麼?人生百年,大丈夫相時而動,隻要你現在投靠我們幫主,還怕以後的日子不好過麼?”他的話語對幫主極是尊敬,凡是說到“幫主”這兩個字都要拱一拱手,顯是那幫主厲害之極。那大漢聽後嘿嘿冷笑兩聲,狠狠的向地上吐了口唾沫,罵道:“呸!狗奴才!我胡誌生乃是堂堂華山派弟子會投靠你們番狗麼?隻怕你們那幫主和你一樣說話尖聲尖氣,男不男,女不女,哼哼,他配管我麼?!”說罷,狂笑幾聲,繼而一口鮮血噴出,身子晃了幾晃,顯然是失血過多,身體已然不支。那少年聽到此處方聽明白原來是兩個番人來勸降的,隻是那胡誌生凜然不屈於番邦,才身受重傷,那兩個白衣人又不甘心,是以再次相勸,隻是那大漢確是一條好漢,錚錚鐵骨,哪裏勸的動?那少年不禁為胡誌生的豪言壯語所動,心中一股敬意油然而生,心中早有了主意,拚死也要救胡大俠性命。他不考慮自己半點武功不會,如何救胡誌生,隻是為那胡誌生的正氣所感動,將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兩個白衣人被胡誌生譏笑,不由勃然大怒,料想胡誌生不會投靠自己的幫派,便不在答話,兩人對視一下,心意相通,其中一個揮掌向胡誌生前胸拍去,掌風淩厲,地上的野草分開一條掌路,但並不斷折,想是掌風陰柔,用的是以柔克剛,胡誌生不敢怠慢,想閃身躲開這一掌,但苦於失血過多,身體展轉不靈,心中叫苦不迭,這一掌正中左肩,隻覺得一股冷風綿綿而來,起始隻覺寒意逼人,越到後來越是淩厲,最後自己橫空飛出,繼而天旋地轉,如睡下一般,想是自己昏厥了。
他飛的方向正是那少年的藏身之處,那少年一驚,慌亂中隻見其中一個白衣人向胡誌生躍來,有如鬼魅一般,輕飄的,襯著他的白衣,越發的陰森。那少年不及細想,隨手抓起一把土石向那躍來的白衣人拋擲而去,他自幼生於此處,時常用土石拋擲鳥雀,所謂熟能生巧,每次必中,今日慌忙之中更加用力,土石夾著風聲,直向那白衣人的麵門。後麵的那白衣人看的真切,叫道:“阿三小心!!!”但躍來的阿三何嚐不知道小心,隻能心中叫苦,他本未料到半路有土石來擊,再者身在空中毫不手力,石子來勢又是甚急,哪裏躲的開。那土石不偏不倚正打在他的鼻梁之上,細土迷了雙眼,鼻梁上更是痛不可耐,本來以他的耐力便是刀砍劍刺也可忍受,隻是這鼻梁的酸痛別有一番滋味,因而大聲呼痛,眼淚忽的湧出,夾雜著鼻血頓時擦的滿麵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