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晟站在客廳,居高臨下地命令著,黑眸一眨也不眨,直勾勾地打量著夏瑾瑜。
那灼熱的目光仿佛要將夏瑾瑜生生給剜出一個洞。
夏瑾瑜依照許晟的指示,將衣服一件一件褪去。
雖然這種事,做過很多次,可許晟似乎很享受此刻,總是不厭其煩,讓夏瑾瑜自己褪去衣服。
夏瑾瑜美麗極了甚至可以稱之為驚豔,初看便覺得這個人溫柔到骨子裏。
但長久便會察覺,這個人骨子中不僅有溫柔,更多的是傲氣。
夏瑾瑜如同一隻在斯堪地半島踱步的波斯貓。
縱使美麗,但長久流浪的野貓,攻擊性很強,且不服管教。
對付這樣美麗的生靈,許晟自有自己的一套。
要做的就是去除掉野貓鋒利的爪牙。失去了利爪與牙齒的貓咪,便隻能緊緊依靠著自己,來尋求庇護。
高貴、骨子裏透露出的傲氣、尊嚴、心理底線,就是夏瑾瑜的利爪與堅硬的牙齒。許晟需要一步步試探他的底線,一一攻破。
深秋,校園的梧桐樹樹葉落了滿地,點綴著校園,一片寂寥中夾雜著初遇的浪漫與溫柔。
初遇總是溫柔且富有詩意的。
至少許晟見到夏瑾瑜的第一眼,身心都有了反應。
許晟這個成熟且富有經驗的獵人,就知道自己迫切地想要這隻獵物。
夏瑾瑜強裝著鎮靜,實則心中屈辱感、羞恥已經升騰到頂峰,巔峰。
“今天,可不可以輕一點?快點結束?”
“看我心情吧。”許晟依舊語氣冷冷,帶著些不耐煩。
淩晨2點。終於結束。
寬闊的浴室,透過玻璃,依稀可以看到暖黃色的色調,氤氳著的朦朧。可眼下夏瑾瑜身心卻都是憂鬱的藍調。
此時他身心都已經疲憊不堪,膝蓋也微微紅腫,失去了力氣,歪倒在浴室地板上。
許晟肆無忌憚,頑劣且過分。
一個用金錢與權勢澆灌的孩子,他隻要稍稍的不滿,便會得到他毫無底線的報複,仿佛世界隻是圍繞著許晟來轉動。
至少在許晟看來,夏瑾瑜是圍繞自己轉動的。
他第一次覺得這種感受,太奇妙。但或許隻是因為這個人是夏瑾瑜。許晟也看不清他自己的內心。
和以往的每一次都沒有什麼不同。許晟照例自己清洗滿身的熱汗,然後離開。隻留夏瑾瑜一人,躺在冰涼、潮濕的地板上。
身體很痛,腰、膝蓋、尤其是那處。
夏瑾瑜緊緊環抱著自己,變成一隻受傷後,獨自舔舐自己傷口的林中小獸。
清洗、擦拭幹淨後,夏瑾瑜撿起客廳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穿好。準備離開。
“急什麼?在這睡一夜,明早再離開……今天太晚了。”
“不用。不需要。”夏瑾瑜打斷許晟的話。
“誰允許你離開了?”
“以前,不都是要立刻離開的……”
“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我要你留下來,陪我。”
地中海風格的大別墅,浪漫的海濱格調,彌漫著夏日沙灘的氣息。
“愣什麼?快進來睡覺!”許晟麵色又恢複慍怒,語氣不善。
歐式複古大床,整體是咖色色調。銀箔精雕的床頭,複古、精致、高貴和典雅。
“一張床?其實我睡沙發也行。”
“你怕什麼?怕我吃了你不成?再說‘吃’也”‘吃’過了。”許晟神色揶揄,卻是一副不容拒絕的口氣。
“不許背對我!”
許晟將夏瑾瑜背對著自己的姿勢翻轉過來,動作很是強勢。
兩人四目相對,夏瑾瑜莫名生出幾分尷尬。
許晟呼吸沉重,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頸邊。
兩人該做的,不該做的,比這親密幾倍的事情,什麼都做過了。
尷尬?自己這是在尷尬嗎?
從來沒有過的混亂。剛剛開始,夏瑾瑜隻覺得許晟是世界上最最頑劣的人!
腹黑、惡劣、自以為是、幼稚得可怕、脾氣極差……仿佛整個世界都是圍繞他來轉動的。
可是相處久了,反倒,越來越看不透許晟了。
“你體力也太差了,今天我都沒敢用力。你可要好好鍛煉一下,多吃些,越來越瘦了……”
“……”
“老師?夏老師?睡著了嗎?”
許晟聽著夏瑾瑜平穩的呼吸聲,伸手替夏瑾瑜拉拉了被角,隨即用食指輕輕劃弄過夏瑾瑜挺拔的鼻梁。
“晚安。夏瑾瑜。”許晟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夏瑾瑜試探著輕輕睜眼,隻瞧見,月光朦朧,透過窗簾的縫隙,傾瀉進來。
柔和的月光,正好拂過許晟俊朗、淩厲的麵孔。
夏瑾瑜看得微微有些出神,內心從未有過的混亂,隻覺得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聾。
黑夜如粘稠的墨汁,暈染縫合整個大地。夏瑾瑜遂徜徉於鵝絨被的柔軟之中。
一夜安睡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