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中毒已深,眼下最重要的是催吐,林玨趕緊吩咐下人取來淡鹽水和胰子,清水。將胰子放在盆裏與清水攪拌均勻,將老者扶起,給他灌下去。不到一盞茶時間,原本昏迷的老者胃裏一陣翻騰,喉嚨裏發出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林玨急忙叫人扶住他的肩膀,讓他的頭垂向盆子。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老者的嘴裏湧出一股惡心的氣味。那氣味強烈而惡臭,連林玨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老者開始痛苦地嘔吐,吐出一大灘渾濁而粘稠的黑色物質。那些物質散發著一股強烈的腥臭味,令人作嘔。林玨連忙讓下人將那盆汙物處理掉,同時讓人繼續給那老者灌下胰子水,如此反複幾次,直到最後嘔出了膽汁。

林玨見老者嘔吐完畢後,臉色稍微有所好轉,又吩咐下人喂了老者一大碗淡鹽水,依據前世的經驗,中毒催吐後淡鹽水有利於為機體補充損耗的水分,以防發生水、電解質紊亂。

折騰了大半個時辰後,等到許神醫來後,老者的臉色雖然仍是青白,嘴唇上的紫黑色卻有所減退。許神醫詢問了林玨解毒的過程。聽完之後,許神醫點了點頭,對林玨的急救措施表示讚賞。

緊接著許神醫開始給老者把脈,隻見他一臉凝重,目光盯著老者手腕上細微的跳動。片刻後,許神醫收回了手,他轉身麵向林玨,輕聲說道:“這老者所中的毒乃是極罕見的‘斷骨蝕心草’之毒,毒性猛烈無比,一旦入口即發,並逐漸侵蝕全身經脈,若不及時解救,定然喪命。”

林玨聞言,心中一沉,擔憂地看著老者。許神醫繼續說:“這老者中毒不深,又有內功護體,且及時采取了催吐之法,毒物得以排出不少。隻是這老者的毒雖然排出不少,但他的內髒已經被人用渾厚內功所震傷,就是華佗在世,扁鵲複生,也無能為力。”

林玨聽到這個消息,心中無比沉重。盡管他盡力救了那老者,但現在看來,那老者的生命已經危在旦夕。他看著老者蒼白的臉色,心中不禁湧出一陣悲涼。他決定要盡力而為,即使無法挽救那老者的性命,也要讓他的最後時光過得盡可能舒適。

許神醫走後,一個老婆子送來了參湯。林玨接過參湯,小心翼翼地將湯匙送到老者嘴邊。老者微微張開口,將參湯徐徐咽下,眉頭緊鎖,嘴裏不由得發出低不可聞的一句:紅塵如獄,眾生皆苦......

林玨聽到老者說出白蓮教的暗號,心中不禁一驚。盡管他被楊開慶擄去的時候聽過這幾句暗語,但這個突然的狀況仍然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回過神,繼續給老者喂參湯,表麵上不動聲色。白蓮教可不是鬧著玩的,因此他打發眾人回去休息。當客房裏隻有林玨留在老者身邊時,才鬆了口氣,低聲道:“紅塵如獄,眾生皆苦,輪回不止,憂患不休!”

“憐我世人,有神天降,無生老母,真空家鄉!”那老者緩緩睜開眼睛,虛弱地望著四周,見房間裏隻有一個六七歲的男孩,不禁感覺有些詫異。他問道:“小兄弟,你是誰?怎會知道聖教的暗號?”

林玨鎮定地撒了個謊道:“這個嘛,我是聽我師父提起的!”

老者看著林玨,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伸手抓住林玨的手臂試探了一下,卻發現林玨的脈象雖然平穩有力,卻絲毫沒有內功的痕跡,心中不禁疑竇叢生。

“原來如此,不知小兄弟的尊師是哪一位?”老者看著他,眼中帶著疑惑的神色。

“他沒有告訴我他的姓名,隻是收我做了弟子,叫我明白奉聖應劫,普渡眾生的道理。”林玨巧妙地回答,避免露出破綻。

老者半信半疑地點點頭,但眼中的疑慮並未完全消除。他打量著林玨,似乎想看穿這個年輕人的心思。

“不傳授你武藝,卻告訴你教義,沒道理啊。”老者緩緩說道,神情依然凝重。“尊師什麼模樣,如今可在蘇州?”

老者的話語和疑問讓林玨感到一絲緊張,但他努力保持鎮定。他知道眼前這個老者絕非尋常之輩,稍有不慎就會露出馬腳。

“前輩,我師父常年雲遊四海,行蹤不定。我隻知道他身材高大,麵圓耳闊,鼻直口方,嘴邊有一圈絡腮胡須,臉色黑沉如鐵,頷下掛著一串佛珠,腰間掛著一口戒刀,手中又拿一杆水磨镔鐵禪杖!”林玨的謊話說得煞有其事,幸好前世對白蓮教有所了解,知道教中有許多僧人,自己拿《水滸傳》中魯智深的形象去編排,倒也是合理。

老者聽到林玨的描述,眼中疑慮的光芒減弱了幾分。他沉吟片刻後,說道:“原來是商兄弟的徒弟。”見林玨一臉疑惑,老者又補充道:“你師父俗家姓商,法號靜檀,是咱們聖教中的應劫右使,一身渾厚的少林內功,他的戒刀削鐵如泥,菩提刀法練得出神入化,教內無人能出其右。水磨禪杖則重六十二斤,舞動起伏魔鏟法來,真似狂風卷飛沙一般,勢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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