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丐花兒半夜醒來,砸麼砸麼發紫幹癟的嘴唇,伸出舌頭舔舐了漏空的牙齦,仰起頭看了看四周。

簡單的床鋪,一頭是棋盤格花紋的帳幔,另一頭正對著百葉窗,窗邊擺著長椅黑桌,地下鋪著泥磚,一塵不染,整個房間顯得特別的安靜。

張口想說點什麼,卻又覺得嘶嘶的疼,最終撇了撇嘴,翻了翻身,複爾又忍痛睡去。

小丐花兒姓蕭名破軍,之所以叫小丐花兒,是因為他爹小名叫丐花兒,他自然就是“子承父業”了,農村嘛賤名好養活。

今年雖說才七歲,卻是這老龍崗村的“一霸”,生性活潑好動,平日裏更是調皮搗蛋無惡不作,卻因長得皮實虎頭虎腦的,讓村裏的老少都對他又愛又恨。

每天不是抓了隔壁王大媽的小雞仔兒,就是偷了鄰居李老頭的瓜兒,全村老小沒有不知道他的。

這不,昨兒聚集一堆小夥伴在後山玩耍,偷偷摸摸的順了一根衛老頭種栽的金絲竹,結果鬧得動靜太大被發現了。

跑的時候慌不擇路摔倒,頭正麵朝下,正好摔斷了兩顆大門牙,哭了一下午,倒整得別人衛老頭裏外不是人。

他爹丐花兒跟母親李氏聞聲立馬趕來,在得知情況後哭笑不得,哄了半天才把他哄睡著。

老龍崗村位於玄元地界北風國,受白羊嶺磁石鎮所管轄,村子四周被平坦的耕地包圍,稻田和麥浪隨風起伏,呈現出一片豐收景象。

這裏的村民世代以種植香稻為生,雖是地處偏遠並不繁華,但這裏的村民倒也過得安逸自在。

小丐花兒一家六口人,他可是三代單傳,姥姥疼他疼的不得了。平日裏那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爺爺奶奶一直種植著香稻已有二十五年,爹媽平日裏做點小買賣,大體也可以算的上是小康之家了。

夜色漸濃,村落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微弱的燈光從農戶的窗戶透出,隔壁隱隱約約傳來其母李氏的絮絮叨叨聲。

“他爹,軍兒年歲也不小了,是時候去那什麼靈界修習班了,聽說那城裏的小孩都去,咱家條件也不差,可不能輸在起跑線上啊”

“嗯,早當有如此打算的,去看看有沒有天賦,有了更好,沒有也可以長長見識,學學文化,天天這樣憨玩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最近家裏的鴨兒都給他捏死三隻了,他姥姥嘴上不說,暗地裏卻是心疼的不得了”

蕭父靠在牆上邊說邊抽著旱煙,吧嗒吧嗒的吮吸著。

“這孩子真不省心,明兒把他抱去他舅舅那兒,你順便打聽打聽,內什麼修行班的事兒。”

李氏埋怨道,說個不停的同時還不忘納著針線活。

“曉得啦,好大點事啦,又沒摔破相,你小時候還插魚插到自己腳呢”蕭父不以為意道,順便磕了磕手中的煙頭。

“哼,這陳年舊事,怎麼還拿出來講,今晚你跟兒子睡去。”

“誒,錯了錯了,俺錯了,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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