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少年羽泉與如今的中年羽泉就這樣守著這樣一個念想,再見她一麵的念想,獨自的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嚴冬。

哪怕少年再怎麼注意,哪怕中年再怎麼注意,他們的眼角始終長出了細紋,他們的年齡始終隨之增長。

他已不再是曾經那十五六歲的少年,而是已經三十多歲的人,他甚至都不知道這樣的二十年還有多少個,他是否能在有生之年再見一次呢?

直到這一天陽光正好的夏季時分,羽泉正坐在二樓的窗邊喝著茶,而他的目光卻突然被一抹白色的身影牢牢抓住。

曾經無數個日夜都在夢見的人,與二十年前一模一樣的人。

原來你從未變過啊——

羽泉就這樣呆呆的看著,他突然有些不敢下去相認,現在的他站在那女孩的身邊,已經不再相配了。

羽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但他也有私心,他想要在她那漫長的歲月中留下淺淺的一筆。

他想要讓白澤看見每一個年齡段不同的他。

他打定了主意,放下手中的茶盞轉身便下了樓,朝著少女的那個方向走去。

“白澤…”一道溫潤的男聲響起,正在與歸終交談的少女下意識的轉過頭,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身月白色衣袍,長相儒雅的中年男子,一頭粉色的長發,一雙星瞳。

白澤看著他感覺眼前的人很熟悉了,她想了起來,隨之展顏莞爾一笑;“是你啊,羽泉。”

羽泉聽到了白澤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哪怕時別多年,她也能一眼認出自己啊。

白澤問著羽泉近來過得可好,感覺時間也不過是轉眼之間,曾經的青澀少年也已經成長成了如今儒雅風度的人了。

而羽泉則取笑著白澤還是和以前一般,他也就這樣和白澤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一會兒。

更是從白澤的口中得知了他身旁的這位少女便是一直以機關術與智慧造福人民的塵之魔神。

這讓羽泉為之驚歎,眼前的女孩小小的一隻看著也不過與白澤一般大。

沒想到卻是傳說中的那一位智慧的神,但轉之羽泉又想了想,他眼前的這一位又何嚐不是呢?

同樣看著柔弱不能自理,明明看著都像是需要被人保護的年齡,卻以身扛起了一片天。

最後羽泉表示自己還有事與白澤互相道別之後轉身走了,他轉身走遠之後,才感覺眼睛有些酸澀。

原來她還記得——

這樣就了無牽掛了,這樣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至少如此渺小如塵埃的他,真真正正的在那個少女的記憶中,在她漫長的歲月裏留下了他的影子。

“我是不是應該放棄不切實際的幻想了?”羽泉站在一處小巷裏麵,抬著頭喃喃的問著自己。

最後酸澀的眼睛還是不爭氣的流下了眼淚,高大的男人如同找不到家的幼童一般抱頭痛哭。

他真的好愛她——

為何世間如此不公,要為他設置這麼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他永遠隻能抬頭才能看見她……

男人撕心裂肺的哭泣的同時,在他身後一米的地方也同樣有個被情之一字困住的可憐人。

她一直在他的身後等啊等,她從小就與他一同長大,因著她大他三個月,那少年就嘴甜的叫著她小玉姐姐。

她在這一聲聲的小玉姐姐中丟了心,她以為青梅竹馬會水到渠成,她以為他會與她長相廝守的。

可是天上的神明無意中看了他一眼,他便如同那飛蛾撲火的飛蛾一般,隻向著那一道光。

那麼多年,她從未見過他口中的那個人,她甚至以為那隻是他的幻想,(白澤)這個人是他的蜉蝣一夢。

她甚至以為他是困在了夢中,將虛幻的人當成了真實,她曾經也告訴過他那是假的。

可是羽泉的堅持也讓她懷疑過動搖過,就這樣帶著這份懷疑與動搖,她接著等。

她看見他滿心歡喜的。朝著一抹白色的身影而去,那時的她心好痛也很慌,難道那人是真的存在的嗎?

直到羽泉的那一聲(白澤)她知道那不是假的,那是真的。

她深愛著的人,愛著一個永不可能觸及到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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