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把車窗開到最大,呼嘯的風灌進來,他們笑著,叫囂著,是兩個十足的瘋子。
當車子駛到了山頂時,容嚴突然放開了方向盤,側身轉向鍾幼靈,兩人在失控的車子撞向山崖時,忘情的擁吻。
瘋狂換來的,是高價改裝的車子被毀了,容嚴和鍾幼靈都受了傷。
也是那一次之後,鍾幼靈直接被爸媽送到了國外,沒有征得她的同意,就宣布了鍾家和池家要聯姻的消息。
作為海城金字塔頂尖的兩大家族,他們的聯姻是形勢所迫,是萬眾期待,是為了兩家公司同時往上爬,更上一層樓的最好選擇。
初次之外,也是因為鍾幼靈爸媽一直很看重池乘淵,認為他才是女兒最好的依靠。
至於那個容嚴……
容家隻是個小小的家具廠商,容嚴從小又叛逆,做賽車手這樣危險又沒有前途的工作,能成什麼氣候,他給不了鍾幼靈幸福。
既然給不了,就要把一切可能性扼殺在搖籃裏。
好多曾經的記憶從腦子裏冒出來,鍾幼靈有片刻的走神。
等她再回過神來時,前邊的容嚴已經站到了山頂外圍的一塊石頭上。
再往前便是萬丈深淵!
“喂,你幹嘛,退回來!”鍾幼靈嚇了一跳,想拉他,又怕嚇到他更是危險,伸了伸手又縮回來,隻能在原地叫他。
容嚴張開雙手,感受著迎麵而來的風,“你看,雖然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城市,偶爾還是能感覺到不一樣的風景。”
鍾幼靈朝山下看下去,萬家燈火星星點點,他倆就像是在天上的人,以俯瞰的視角,看著這個世界的斑駁。
她摘了一朵路邊的花,慢慢走到了容嚴身邊,那朵花在手心裏,是眼前一片黑暗中唯一的顏色。
容嚴看到了那朵花,笑了起來,“我以前送你的戒指,還在嗎?”
鍾幼靈手掌一翻,那朵花掉下了山,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你說的是那枚狗尾巴花編成的戒指?當然沒留,第二天就枯萎了。”
她麵無表情回答。
“狗尾巴花、繩子、銀、還有那顆鑽石戒指,所有的,你都沒有留嗎?”
容嚴的視線看著山下。
鍾幼靈突然笑了起來,“那顆鑽石戒指,不是當著你的麵扔進了大海嗎,你不記得嗎?”
片刻後,容嚴笑了起來,“明白了,既然都沒有留著,那等我這次比完賽拿了獎金,再買一個送你。”
“不必了,”鍾幼靈語氣強硬地拒絕,“送了也要被我扔掉,不要給我找麻煩,獎金你自己留著,用不著花在我身上。”
說完,她轉身從山崖邊上往回走,退到了安全的位置。
“冒險是很有趣,誰都向往自由,但不是每個人都能肆無忌憚地享受自己,既然做不到,不如不要留有希望。”
鍾幼靈說。
“明天我還要去忙畫展的事,早點回去休息吧,萬一池乘淵醒了,說不定會需要你。”
她沒有等容嚴,自己下了山。
容嚴也沒有追上去。
這不過是兩人數不清多少次擦肩而過中,再普通不過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