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兒，小心皇帝。”
古月聖喝了幾口水。緩了一會兒，再開口說道：“天兒，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的身世。”
梨若隻是溫柔的看著他。似在安撫，也是鼓勵。
“在我的記憶中，很小就一個人了。一個人在街上和流浪狗搶吃的。和大堆的乞丐在破廟裏蜷縮著……”他閉了閉眼，像是回憶起了那段時光。
“我以為，這樣的日子就是最苦的了。”
“有一天，有個人來到我麵前。他說，‘跟我走，以後就不會挨餓了。’除了我，還帶走了一些其他的孩子。”
“我們到了一所大房子裏。有人給我們好吃的。我們不用在挨餓受凍了。我以為，我是幸福的。”他一貫冰冷的臉上露出略帶嘲諷的笑。
“然後，有人進來，說要教我們武功。說是主人希望的。我那時候特別努力，我在心裏感謝他。過了兩年，我發現當初一同進去的很多人都患病……那個人說，其他的人死了。武功不夠出色被對方殺死了。後來我才知道，我之所以幸免，是因為教授我武功的所有人都告訴他，我直接放到最後比試。因為他們覺得我是一個練武的天才。那時候很多人就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冰山……”
“嗬，天兒，你知道嗎，我居然安穩的長到了十四歲，那一年，那個人出現。他說，你去殺一個叫王楓的人。我問為什麼，他說他妖言惑眾。我覺得他救了我，給了我那時候的美好生活。殺人對我來說沒有什麼特別的概念。我去了，找到了那個人。當他的血染紅半個屋子時，我還是止不住的顫抖了。他的妻子和兒女在旁邊罵我，撕心裂肺的哭。後來，他妻子不哭了。她就那樣定定的看著我。她說，小孩子無辜，你放過他們吧。就拔出簪子刺進了喉嚨。”
古月聖的臉色有些白。梨若握住他的手。
“你放過了那兩個孩子。”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我回去後，他知道我放走了那兩個孩子。就叫出來兩個人，讓我和他們廝殺。隻能活一個人出來。求生的本能讓我拚命舞動著劍。後來，看著那兩個人也倒在了血泊中。”
“天兒。”他痛苦的低喃。
“冰山，沒事，都過去了。”梨若輕輕擦拭著他額上的薄汗。
“那個人一直訓練我不斷的殺人，在那個過程中，我越來越麻木。甚至每殺掉一個人的時候，我感到了快感。我甚至覺得，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
“天兒，如果不是那一天……我會一直心甘情願的做他的殺人工具。”
“那一天，我像平常一樣完成了任務準備走人。看見那個人手裏捏著什麼，就去拿過來看了。誰知道，上麵記載著他做過的所有事情。我才知道我殺的所有人都是和朝廷作對的。他家世代都是為朝廷培養殺手的。隻是，我以為他是那個在冰天雪地裏對我伸出手的人，沒有想到，他才是那個製造悲劇的人們所有被他帶回來的人的家人都是被他殺光了的！”
梨若抱住他。先殺光他們的家人，然後再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讓他們心存感激，而賣命麼。自古權勢的榮耀背後都是肮髒不堪的，隻是沒有想到，如此的齷齪，如此的令人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