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絕處逢生(1 / 2)

事已至此,李漁心知今日必不可免,心一橫,先將小乞丐遠遠推開,之後大喝一聲,將身邊的殘磚斷瓦,胡亂向那巨爪丟去。那怪見了,隻是磔磔怪笑,聲震屋宇,連那房梁上的塵土也震的撲簌蔌地落下。

李漁破口大罵,一時間汙言穢語不斷,更兼著穿越一天來的委屈亦是一並吐出。正罵得痛快,卻覺得身子一輕,竟已被巨爪抓起,隻感到是騰雲駕霧一般到了半空。眼前赫然是一張猙獰的巨臉。一對燈籠般的眼中白光灼灼,黑夜裏看不清顏色,隻見那怪頭頂獨角,鬢發如戟,頜下一部剛髯是根根透肉,獅鼻巨口,獠牙如矛。李漁掙紮不動,卻看那怪物已是張開血盆巨口,隻待將自己一口吞下。他兩眼一閉,心裏大叫:“完了,不想我死在這裏”。

那怪一口將李漁的左臂齊肩扯下,巨大的疼痛讓他一下子人事不省。鮮血象泉水一樣湧出,灑落在大殿之上。誰也沒有注意到,一滴血珠飛濺到碎了一大半的泥胎上,並迅速地被吸了進去。

一個至正而博大的氣息在頃刻之間布滿了整間大殿。一聲聲的梵唱佛偈仿佛從四壁湧出,殘破的地麵上,一塊又一塊的磚石亮了起來,不一時,整個大殿的地麵竟是金光大作。

那殿外的怪物見此異象,先是一呆,繼而怒聲咆哮,顧不得再吃李漁,巨大的身軀瞬間化作黑霧準備遁去。那殿中的泥胎此時突然爆開,一粒金丸從中飛起,將那殿內的光芒氣息一股腦地收攝於其中,金丸於半空光華大放,一個手持禪杖的菩薩坐像隱隱顯出。隻見菩薩手掐法訣,一朵金蓮已將那怪所化的黑霧和被攝在其中的李漁一並包住,那黑霧發出陣陣吼叫,在金蓮內左衝右突,但那金蓮卻能吞噬黑霧,任黑霧如何衝撞,不但無法衝出,反而越來越小,那金蓮也隨之縮小,隻是牢牢將黑霧困住。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原本比那大殿還要高上許多的黑霧已經縮得隻有巴掌大。金蓮卻因要托住李漁,縮至一人大小便停住。如此一來,到成了一個暫時的僵持之局。

半空中的金丸光芒開始有些暗淡,菩薩像也漸漸地淡去,在那坐像消失的一刻,金丸徐徐落入那金蓮的蓮心,見此情景,那小小的黑霧一陣吱吱怪叫,閃電般地一個盤旋,竟沒入了李漁已經斷了的左臂內。繼而一道金光劃過,金丸也隨之沒入李漁的眉心之中。

金蓮托著李漁從半空落下,臨到離地一尺,已幾乎淡不可見,終於在離地半尺處消失。李漁摔到地上,卻仍然昏迷不醒,他左臂的傷口之中突然湧出一絲絲地黑霧,這些黑霧漸漸地糾結在一起,幾息之間凝成了一條手臂。

此時星沉月落,東方即曉,天色微明。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那愈發破敗的大殿中探出,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什麼動靜,怯怯地踱到李漁的身邊,卻原來是那個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