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孟紀鵬的生活恢複了一種奇怪的平靜。沒有了顏紫蔓的幻聽,他的世界仿佛失去了某種色彩,雖然理智告訴他這是好事,是藥物開始發揮作用的信號,但心裏卻無法克製地泛起了一股難以名狀的失落感。每天醒來的那一刻,他都會下意識地去尋找那個熟悉的聲音,然而,回應他的隻有四周的靜謐。
與此同時,沈浩潛意識探索的進展也陷入了僵局。盡管孟紀鵬、江逸風和沈曼日夜兼程、不懈努力,嚐試了各種可能的方法,但似乎每一個嚐試都無法觸及沈浩心靈深處的那扇門。這種持續的挫敗感使得整個團隊的氛圍也變得沉重起來,大家交換著眼神,彼此之間的沉默中充滿了無力和疲憊。
盡管如此,孟紀鵬並沒有放棄。在他心中,除了對顏紫蔓的思念,更有一種對於未知的追求和不服輸的執著。他知道,每一次的失敗都是通往成功的必經之路。但在數個失眠的夜晚,當他獨自一人,麵對著漫天的星辰,內心的孤獨和無助仍舊會如潮水般湧來,讓他不禁問自己:這一切的努力,究竟是為了什麼?
正是這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構成了孟紀鵬在那幾天裏的真實寫照。他在失落與希望之間徘徊,既渴望著顏紫蔓的聲音再次響起,又堅守著對科學探索的信仰,不斷地前行。
一天夜裏,孟紀鵬在疲憊中沉沉睡去,他的呼吸平穩而深長,房間裏彌漫著一種靜謐的氛圍。在這樣的夜晚,時間仿佛悄無聲息地流逝,直到一個熟悉且懷念的聲音突然在他腦中響起,打破了夜的寂靜。
“孟紀鵬,你...還好嗎?”那聲音帶著點顫抖和無比的小心翼翼,就如同風中搖曳的螢火,虛無又溫柔。
孟紀鵬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感覺到了這個聲音,心中一陣震動,半是夢境半是現實。他以為這是又一次的夢,一個讓他既期待又害怕的夢。突然之間,一股強烈的意識將他從睡夢中驚醒,他意識到,這不是夢,是顏紫蔓回來了。
在這一刻,孟紀鵬的心跳加速,他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激動,聲音盡量平靜地回應:“我沒事,你回來了嗎?”
聲音那頭,顏紫蔓聽到孟紀鵬的聲音,情緒突然崩潰。她哭了,哭聲中混雜著鬆了一口氣的安慰和深深的自責:“嗚嗚嗚,我...我以為你死了。嗚嗚嗚,這些天…堆月散月…一直在罵我。對不起,就算你是……惡心的達烏,我也……不想你死。嗚嗚嗚。”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歉意和傷心,那種對孟紀鵬安危的深切關心,比任何言語都來得強烈。在孟紀鵬的腦中,顏紫蔓的哭泣聲如同夜雨敲打在窗欞,讓人心疼又無助。
孟紀鵬深吸了一口氣,他努力穩定自己的情緒,柔聲安慰道:“紫蔓,不是你的錯,我很好。不要哭,聽到你的聲音,我很高興。”
夜深了,房間內的光線昏暗,孟紀鵬坐在床上,外麵的世界靜悄悄的,隻有顏紫蔓微弱的哭聲和孟紀鵬輕柔的安慰聲回蕩在這個小小的空間。在這一刻,孟紀鵬仿佛能感覺到顏紫蔓的溫度,雖然隔著未知的距離,但他們的心靈卻緊緊相連。
“孟紀鵬”,顏紫蔓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後認真的說道,“就算你是惡心的達烏,你也是達烏裏麵最聰明的。”
孟紀鵬被顏紫蔓的話語逗笑了。“達烏究竟是什麼啊?”他問。
“達烏是生活在地底下的黑不溜秋的家夥,和你一樣,眼睛不好。”顏紫蔓說,“總是一群一群的,永遠流著口水,可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