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莊園中,燈光柔和而溫馨。孟紀鵬走進屋內,感受到了沈曼和江逸風那幾乎是同步的釋然。沈曼的麵容中盡是隱藏不住的擔憂與關切,盡管她盡力保持著那份屬於她的矜持與優雅。她的眼神在閃爍的光影中顯得格外深邃,仿佛能一眼看透人心的深淵。
“結果怎樣?”沈曼的聲音幾乎是低語,她的眼睛沒有直視孟紀鵬,而是隨意地瞥向了窗外的夜景。她的心跳在胸中輕輕悸動,卻似乎被她強大的自製力所壓抑。
“一切正常。”孟紀鵬平靜地回答,他的聲音中沒有太多波動。
沈曼的嘴角勾起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微笑,隱約透露出她心中的寬慰,然後她又迅速恢複了平常的淡然:“太好了。”
江逸風拍了拍孟紀鵬的肩膀,“好啦,你也別擔心了,我們都相信你是鐵打的。”江逸風以他特有的幽默和輕鬆打破了沉重的氛圍,他的笑聲如同微風般輕拂過孟紀鵬緊繃的神經。
輕鬆的交談後,孟紀鵬告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間中充滿了書籍的氣息,每一本書都靜靜地訴說著不同的故事。他坐在書桌前,雙手輕輕地搭在經顱磁傳送係統上,那是他與幻覺世界溝通的介質。
孟紀鵬坐在昏暗裏,頭上戴著那個沉甸甸的經顱磁傳送係統。他沉默了一會兒,心中對幻覺世界的好奇與對現實的責任感交織成一個複雜的心理網。
他知道,這種探索並不是沒有代價的。作為精神科醫生,他知道過度沉迷於幻覺世界會模糊現實與虛構的界限,影響人的心理健康,甚至可能導致認知功能的混亂。然而,每當他戴上那個設備,那個屬於顏紫蔓的世界就變得如此真實、如此引人入勝,以至於他幾乎無法自拔。
他想要了解這個係統到底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影響,這種對未知的挑戰本身就是一種探索。他想要知道,當他深入這個幻覺世界時,這個世界的極限在哪裏,他自己的極限又在哪裏。這種自我測試,雖然帶著危險,卻也讓他感到一種不可抗拒的興奮。
另一方麵,他無法否認,他對顏紫蔓的存在感到好奇,那個在他聽書時會出現的幻覺人物。她的笑聲,她的可愛,她對故事的熱情,以及她的問詢,似乎在告訴他,顏紫蔓是活生生的人,這個幻覺世界中還有很多未知的秘密等著他去發現。
孟紀鵬深知,他在現實世界中有著責任,有著不得不顧及的人和事。但在他心底,那個被幻覺世界深深吸引的好奇心,仍舊在悄悄地驅使著他繼續向前,探索那個可能存在的、也許隻屬於他個人的奇妙世界。
於是,他決定了,盡管有擔憂,盡管有風險,但他還是要繼續探索。他要知道,這一切到底能走向何方,顏紫蔓的世界又會給他帶來怎樣的啟示。
他調整了一下經顱磁傳送係統,深吸了一口氣,打開開關,啟動機器,打算讓自己的意識再次沉浸在那個由經顱磁傳送係統構建起來的奇妙世界中。
孟紀鵬的手指輕輕滑過屏幕,尋找著上一次他離開時標記的章節。他的低語在房間內回蕩,仿佛與周圍的靜謐形成了一種不協調的對比。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
\"不守時的傻子孟紀鵬。\" 顏紫蔓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帶著一絲戲謔和不滿,這次聲音的清晰和流暢已經基本正常。\"你知不知道,你又害我們等了兩天?\"
孟紀鵬驚訝地抬起頭來,他幾乎能感受到顏紫蔓的目光就在某個看不見的地方凝視著他,關鍵是他還沒有開始啟動聽書,經顱磁傳送係統隻是向他的大腦發送無意義的穩定信號。
\"兩天?\" 孟紀鵬困惑地摩挲著頭上機器的邊緣。\"但這次我確定...我們是昨天才講的故事啊。\"
\"你傻得連時間都分不清啊,你看不到索亞和利亞嗎?還是你沒有眼睛?\" 顏紫蔓驚訝的大叫,\"天啊,難不成你生活在地底下,眼睛看不見?你是達烏?好惡心啊!\"
孟紀鵬沉默了,他開始理解到他的幻覺世界與現實的時間並不同步。這一認識讓他心中的責任感更加沉重。
“堆月散月,孟紀鵬是惡心的達烏。”顏紫蔓大喊。
\"我有眼睛,不是什麼達烏。\" 孟紀鵬感覺有點可笑,他開始在意幻覺的評價,這是評論性幻聽的危險信號,\"我和你一樣。\"
顏紫蔓的聲音裏透出了嘲笑:“你才和我們不一樣呢,我們是菲姆,你是吉姆。你連自己是菲姆還是吉姆都分不清,還說不是傻子?哈哈哈。你們也沒見過這麼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