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3)

原是他真是皇上皇後早已失散多年的寶貝兒子,可他為什麼會漂泊到杭州,還成了布衣呢……

要問個緣由,那還得回到十多年之前了。

羽皇後出世在民間,為人正派慈善,性格活撥;年輕時非常惹人喜歡,就連當今皇上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因為她們倆人身分懸殊太大,所以雖然彼此愛的刻苦銘心,可是也是傷的刻骨銘心啊,即使是後來小皇子出世,也還是沒能逃過一劫。

就在小皇子剛滿三歲的那年,喜歡遊山玩水的羽後帶著他隨行,出宮踏青,不料卻招奸人所害,導致與皇子失散;從此以後一南一北便斷了聯係。

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可是羽後心中的自責與愧疚還是有增無減,年年暗中尋訪,卻始終了無音信。

東方若羽出事兒的那一天恰好碰上羽皇後出遊後歸京,就在一條狹窄的山路上救了渾身是傷的東方若羽

當看到東方若羽的第一眼,羽後就突然有一股很強烈的熟悉感和親切感,但是下定決心要救他的倒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他身上所佩戴的那一對玉佩。

那對玉佩是她曾經送給皇上的禮物,也是定情信物,就在小皇子出世之後,皇上又將玉佩轉送給了剛出世的小皇子,之後就一直佩戴在皇子身上未曾離身。

那對玉佩是羽後自己精心設計製作的,世間唯一無二,可是時隔這麼長時間,什麼事情都有可能會發生,救他並帶他回宮,這可是一件大事兒。

羽後不顧他人的勸阻,執意要救他,母性使她不忍心放棄任何找回兒子的希望。

“皇後,這位是朕專門派人在宮外找得的醫生,皇後先讓她給我們皇兒看看啊。”

這時大家才注意到皇上背後跟著的女子。

站在她左側的人,都滿臉驚豔羨慕之色,宮女們都一個一個的底下頭,好像是在感歎自己自愧不如。

可是站在右側的人卻都一臉輕視的樣貌,而且更多的是厭棄與懷疑。

羽後聽了這話卻呆立在了原地,皇上竟然承認了他是他們的兒子,

自己到有些不敢相信了。

“皇上,你是承認了”

“他的確確是我們倆的皇兒,操源都已經查清了所有的事情,而且還帶回來了公良醫生,她可是民間頗負盛名的醫生。”

皇後這才注意到,這個左臉精美絕倫,右臉卻留著幾寸疤痕的女子。

她不禁搖頭心裏表示可惜,要是沒有這疤,這姑娘該是何等傾國傾城的樣子啊。

“公良琴菲拜見皇後娘娘。”

一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病床上的人好像突然醒了,一直咳嗽不止。

“不用多禮了,公良醫生請快些給我們皇兒醫治吧!”

現在的羽後不再多想,看著床上麵無紅色,還一直咳嗽不止的東方若羽,眼淚就不由得躺滿了臉龐。

“快快過來看看啊”羽後一把就將她拉到病床前,可是在見到病人的那一瞬間,她卻驚的往後退了兩步,差一點摔倒。

這對她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意外。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現在躺在床上衰弱的就要死掉的人竟然會是東方若羽,以前那麼要強那麼堅強的他如今怎會甘心這般無力的平躺在床上。

當天小北一臉疲乏的為公良琴菲送來藥,異常的嚴肅和言行,話語裏還夾帶著各種奇怪。

當時她迷了心智,小北幹癟的臉其實並沒有引起公良琴菲太多的注意,至於藥是從哪兒來的,也就越發無心去打探清楚了。

她隻知那是自己宛若心死,再不想迷戀那個傷心的地方,便很快留書離開;鑫悅客棧’,接著就離開杭州了。

策馬而過,覺得世事都拋出腦後了,可夜闌人靜之時,那些過往卻始終縈繞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怎會曉得離別後,再會時,一瞬即陰陽。

忽然身體裏的某個地方像是被狠狠的扯破了,痛到麻痹,看著他,那麼衰弱的他,她以前從未見過,甚至連想都沒想過。

忽然間心裏有種梗塞的感覺,越是挨近他,就越是覺得難受,可是又越加不忍心走開了。

那深埋內心的感受如深水裏忽然翻騰起來的淤泥,轉眼間便染透了整片原本平靜清澈的水域。

原來那些傷痛一直都藏在心裏,隻要輕輕一觸碰便就都碎了,灑了滿滿的一地,這時才曉得,原來那些放不開忘不掉的回憶,總是有個理由的。

真想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拚死命的搖醒他,高聲的罵他,罵他是個呆子傻瓜,問他為什麼,可是自己卻無法做到。

腦海裏模糊一片,隻不過短短數月的時間,你為什麼就成了這般樣子,自他說了“今後都不會再見麵”之後,就好像消逝一般,城裏再也聽不到他關於他的一點消息。

小北也在沒再出現過,他瘦削的糾結著痛苦的臉,至今越想越加清晰,她竟然沒想到會是他出了什麼事。

要是不是今日今日她自己親眼所見,她會不會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知道這一切。

但是為什麼……

思路遊走在大約兩個月之前的杭州,萱芝草是藥界及其罕見的珍貴藥材,因為采摘十分困難,所以險些在醫藥市場上絕跡了,而小北又是怎樣尋得此藥?

忽然腦海猶如串聯起來的明朗的電路圖一般,一下子什麼都知道了,看著床上平靜的東方若羽,她的心此時卻如洪湧翻騰。

這樣的現實太殘酷,對她太殘酷,公良琴菲的眼裏全是慌張,恨不得立刻將他從床上拉起來,他愈是這樣平靜,她就越是擔心害怕。

很久她才從口中擠出一句話來

“你們大家都出去吧,現在病人需要安靜”。

聲音中微微有些硬咽,可是掩飾的無人察覺。

大家便都很自覺的離開了,房間裏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好安靜,安靜的甚至連眼淚掉落的聲音都可以聽的清清楚楚。

“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就這麼掉死的,明明是你做錯在先,你怎麼能讓我來承當這一切的懊悔與痛苦,這樣的你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我要怎樣才能忘掉你,讓我了無牽掛的離開呢”。

昏睡著的東方若羽本覺得可以這樣一直睡下去,可是不知哪裏來的哭聲聽著好難過,哭的他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揪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