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豔陽熔煉著整個塵岩大陸,位處千淩帝國南部的連城,更是如一座火爐般,一絲風都沒有的空氣黏稠稠的,讓人窒息提不起一絲精神,昏昏欲睡。
不過,此刻,作為連城三大家族的秦家卻是令人寒氣凜然。
“滾!!!”
一聲怒吼如炸雷般憑空響起,瞬間震徹這片天地,讓人情不自禁顫簌起來。
麵對秦家族長也就是自己的父親,秦浩並沒有去辯解什麼,淡淡的環視一圈,最後停留在父親那幅恨鐵不成鋼的麵容上,輕輕握了握拳,低下頭一步一蹣跚的離開這裏。
“三日內,滾出家族”
冷漠的聲音生硬而幹澀的響起,原本就搖搖欲墜的秦浩頓時一個踉蹌,險些跌坐在地。這一天終於還是到了!
自從秦浩得知自己無法醒覺魂台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這輩子基本上廢了,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裏,魂台的醒覺至關重要,隻要成功醒覺,就算是乞丐也能一步登天!
不到最後關頭,斷然不會放棄,十幾年來秦浩借助家族資源,親身嚐試千萬法,可惜的是,自己依舊是無法感應到絲毫的魂台波動,反倒是把自己本就脆弱的身體折騰的更加憔悴不堪。
日複一日,沒有人想在廢物的身上浪費資源。即便是族長之子也是無用。
實在沒有辦法又不甘就此墮落的秦浩,拚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偷偷潛入家族祖祠禁地,妄圖奢求一線希望。
這祖祠早在千載之前的眾帝時代就已經存在,乃當時秦家第一人秦歌封帝時所設。
在禁地祖祠裏,秦浩足足尋了三天,也不曾發現絲毫的造化,身心憔悴的秦浩雙目無神的癱坐在祠堂裏。
這間祖祠看似殘破不堪,但也在風雨中搖曳了千年,其中說不定就有什麼大造化埋葬其中。隻可惜自己沒有那份機緣!
呆呆的看著先祖腳下那塊黑不溜秋的鎮魂石,千年風雨凋零,那鎮魂石也已殘敗斑駁,就像此刻的秦浩一樣,苦苦的支撐著!
心裏烙印先祖的英姿,秦浩雙眼卻以漸漸迷離,男兒有淚不輕彈,想到這十幾年來上天的種種不公!秦浩仿佛置身於萬千水火中,一腔怒火欲要將整個人都燃成餘燼。
“賊老天,今生你待我如賤螻,千萬不要然我得一絲轉機!”每一字都如刻骨,從秦浩猙獰的笑口中緩緩蹦出。
“轟!!!”仿佛響應秦浩一般,一道至強的天地威壓霎時間施加在秦浩脆弱不堪的軀體上!
天地俱有靈,這便是這個世界的靈,強大至極,監視著這世間萬物,秦浩平時的譏諷肯定不會被注意到,但這裏不同,這裏供奉的乃是秦家先祖,秦殤,一代魂帝的供伺,豈會不被注意?
顯然,這時候的秦浩,已然被這天所感知。
“哧……”
隨著威壓愈來愈強的施加在秦浩的身上,鮮血從秦浩的七竅源源不斷的流出,秦浩整個肉身都在顫抖,隨時都有可能崩潰,可秦浩依然咬牙堅挺著,流血的雙目惡狠狠的盯著身前那一片蔚藍。
不知過了多久,秦浩意識變的模糊起來,半跪在地,全身血肉寸寸崩裂開來,鮮血淅淅浸染整個祖祠。
“唉!”
就在秦浩的昏迷後不久,一聲穿越古今的歎息,在這空曠的祠堂裏突兀的響起,祖祠裏秦歌的雕塑泛著淡淡的光華,似有神韻流轉。
一道七彩的光華一閃而逝,之前咄咄相逼的天地威壓竟然就這麼消散須彌,然而塑像連同腳下那塊斑駁的鎮魂石也在同一時刻,崩碎!秦家千年祖祠,終於還是抵不過時光的凋零,轟然坍塌。
不知過了多久,也就是剛才不久前,一陣刺骨的冰冷,將秦浩從迷離中拉出,這時才恍然發現自己已然癱倒在家族的執法堂之中!
從隻言片語中,秦浩得知,那矗立千年的祖祠竟然無故倒塌,自己身處其中,竟然沒有絲毫的感覺,全身血肉居然沒有絲毫崩裂過的痕跡,難道都是幻覺?秦浩不覺心生怪異,但這時候秦浩也不會多言什麼。
祖祠早已殘敗,坍塌是遲早的事情,可偏偏秦浩這時候卻身處其中,這些年來,秦浩以廢材之姿獨享家族豐厚資源,早就遭人惦記,這剛好是個借口。
就算是族長之子,也難以推脫其外,更何況自己還是一個廢物,不死以然是萬幸!多一句少一句也是不言而喻的事情,想到這裏,麵對父親秦殤無情的嗬斥,秦浩非但沒有憎恨反倒有種羞愧難當!
自小秦殤就對秦浩百般加護,不然就以秦浩無法醒覺魂台的廢材體質,哪裏還有什麼資源相傾覆,家族早就派發大荒去了,隻不過這次秦浩犯了“彌天大禍”就算是秦殤,也隻堪堪保全秦浩不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