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雨醒了,當他朦朦朧朧睜開緊閉的雙眼時發現自己已躺在了一間草棚裏的一張簡陋的木床上,背臥著柔軟的狼皮褥子,而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孩正偎在床旁火堆邊挨著他熟睡如死,他強忍著巨痛,用右手輕輕地扶起了自己那僵硬的身軀,呆望著草屋外那片被雲霧包裹著的山峰,回想著發生的一切。
“你醒了!”男孩伸手擦了擦眼睛問道。聶雨點點頭,將目光投向了男孩問:“你救了我?”
“嗯,你受了重傷。”男孩揉了揉眼睛朝他微微一笑,靈動的眼珠裏充滿了自豪地神色,又俯下頭去,拿出一個破舊的瓷碗小心翼翼的從火堆上已煮得沸騰的罐子拿出一個玉米,放在碗裏遞給了聶雨道:“你傷勢不輕,吃些東西吧!”
聶雨伸手接過熱騰騰的瓷碗,臉上卻也起了疑色,細看自己胸膛那致命地刀傷,隻見傷處深可見骨卻早已塗滿了一些不知名且又清香撲鼻的草藥,雖感疼痛卻也異常的舒服,心下大惑不解:“韓十三如此邪毒的劍法刺進我的胸膛,定可置我於死地,可這少年竟然說是他救了我?且自己也算深通醫道,可塗在傷口上的幾種草藥自己卻一味也分辨不出?”轉頭對那男孩溫言道:“孩子,你是怎樣救我的?這是又是些什麼草藥?”
“在雪地裏我看見幾個倒在雪地裏的人,其他幾個都死了,隻有你還有一些氣息,於是我便用那塊木板和草繩將你挪到了這裏。”男孩指了指火堆旁那塊如門板般的木板,“這些是什麼草藥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用它可以用來療傷,我曾在殺死一隻野狼時負了很重的傷就是用這些草藥治好的。”男孩輕聲說完後雙眼盯著火堆不再言語。
聶雨心下駭然,奇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麟,”男孩口中念著,“村民們管我叫麟。”
“麟”,聶雨輕咬了一口玉米,忍不住又問:“麟,那你的父母呢?”
“我沒有父母,這裏的人都害怕我,他們都說我是個不詳的象征。”
“為什麼?”聶雨問。
男孩眼圈一紅道:“聽武爺爺說,在我出生的時候,村裏人都看見在村邊的炎湖旁一隻赤血麒麟和一隻獨眼巨蛇廝殺,整個村莊都被大火燒成了灰燼,死了上百人,最後麒麟咬死了巨蛇,飛身而去,而村民趕到炎湖邊時發現了一個全身是血的嬰兒,那便是我。”
“後來呢?”聶雨驚訝地問。
“村民都說我是魔怪,要將我丟進湖裏,一個姓武的老人救了我,他說服了村民又將我抱回家中撫養……”男孩說道這裏,垂下頭去,神色淒然,又用手抹了抹濕潤地眼角,哽咽道。“隻可惜他來人家死得早,我還沒有報答他……”
聶雨長歎一聲,伸出手臂輕輕地撫mo男孩的肩膀,本想柔聲細語地安慰幾句,忽然臉上僵住了,眼睛發出了驚奇之極的光芒。男孩那破爛的上衣顯露出的脊背上隱約間竟露出一副張牙五爪、神態威嚴的麒麟圖樣,麒麟在男孩背上盤繞,顯得栩栩如生。
聶雨緊盯著那麒麟圖樣,心突突亂跳,猛然想起師父古代曾說過,蚩尤族男子在出身後都會在背上紋身,紋身類別顯示出身份的不同,平民圖樣為牛頭,貴族為虎,皇族為麒麟。“難道這孩子竟然是蚩尤族皇族子弟?”聶雨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