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準了。”百裏長歌一臉擔心的看向如月,遲疑了一下還是準了。
奶娘被兩個侍衛壓進了院中,侍衛的手一鬆開,奶娘便已經癱軟成一團。
“皇上饒命,娘娘饒命!”
“說!今日可以什麼可疑之人出入崇華殿,接觸過小皇子?”赫連紫蘇揚了揚下巴,冷冷的看著不住顫抖的奶娘。
“奴婢……奴婢……奴婢並未見到可疑之人。”奶娘不住的叩頭,自己的回想今日下午,確實沒有見過什麼可疑之人。
雪綾的眼中布滿了血絲,咬著牙,一掌將奶娘摑倒在一旁。“究竟有誰出入過小皇子的房中?又是何時發現小皇子薨了的?”
奶娘捂著紅腫的臉頰,哆哆嗦嗦的答道:“今日午後隻有梅妃娘娘來看望過小皇子。奴婢……奴婢將小皇子交給梅妃娘娘的時候小皇子還好好的。等到……”奶娘飛快的瞟了一眼百裏長歌,咬著唇繼續說道。“等到申時三刻奴婢回來的時候,梅妃娘娘已經離去了。小皇子麵色翠綠,身子已經冷了……”
奶娘說完便垂下頭去,這一番話確是對如月頗為不利。但若是不將此事同自己撇清了關係,第一個要死的就是自己。
百裏長歌雙目赤紅瞪著跪在地上的奶娘,雖無確實的證據,這一番話竟將如月變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崇華殿外的守衛,殿內的宮女,出入過崇華殿的女官太監,一一被詢問過。整個下午除了奶娘之外,唯一出入了小皇子房間的就隻有如月。
如月咬緊了唇,百口莫辯。
赫連紫蘇冷冷的盯著如月,不是怨恨,不是嫉妒,冷眼旁觀而已。這是個圈套,此時毒殺慎兒對如月來說沒有一絲好處,她了解的梅如月從來不是會做出這件事的愚蠢女人。可是,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梅如月。
赫連紫蘇當然不會卑鄙到落井下石栽贓陷害,若不是因為如月要奪走自己的孩子,她便沒有可能被栽贓到。一切,不過是她咎由自取,而自己隻需睜大的眼,看著她吃盡苦頭。然後將真正的幕後黑手斬斷,為慎兒報仇。
“梅妃可有話說?”赫連紫蘇一身冷然,麵色平靜,眼裏卻是怎麼也掩不住的痛。
“本宮今日過午來看望慎兒,待到申時左右,慎兒睡著,本宮便將慎兒放回搖籃,離開了崇華殿。”如月無畏,這本就是一場設計好的圈套。目標是慎兒,更是自己。
“今日就隻有梅妃娘娘進過慎兒的房中,而梅妃娘娘離去之後慎兒就薨了。梅妃這嫌疑怕是洗不清了。”赫連紫蘇咬著唇,早就知道這宮中的女人比任何猛禽野獸都凶狠殘忍,卻不料她們竟然連小小的慎兒,那麼無辜可愛的孩子都不放過。
“待真相查明之時,希望皇上能為臣妾主持公道。”如月鬆開了百裏長歌的手,朝著百裏長歌福了福身子。皇子被害,已經不能算是百裏長歌的家事,如月斷不能在這個時候讓百裏長歌為難。
形勢逼人,百裏長歌相信如月,一時也拿不出能證明如月清白的證據,卻又不得不給赫連紫蘇,給文武百官,給天下臣民一個交代。
“將梅妃暫且……”話為說完,百裏長歌隻覺眼前一黑,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太醫正!”如月焦急的喝了一聲。
跪在一旁的太醫正立刻上前替百裏長歌診治,翻看了一下百裏長歌的眼皮,迅速從醫箱之中找到一個白玉瓶子,將瓶子裏的藥丸盡數喂到百裏長歌口中。也顧不得消毒,拿出了金針便直接刺入百裏長歌周身幾處要穴。
百裏長歌的麵上隱隱湧動了一層黑氣,太醫正更是針走如飛,額上滲出的汗沿著鼻尖下巴滑落,想是正在緊急關頭。
一院子裏的人此時竟沒了一點聲響,誰也沒有料到會生出這樣的變數。
每一處穴位的針法皆不一樣,入肉幾分也有所不同,太醫正執針的手微微抖著,落針之時卻是異常堅定。
百裏長歌麵上的黑氣越聚越濃,太醫正讓兩個小黃門百裏長歌扶起,一針刺入百裏長歌的背部要穴。
百裏長歌的身子一抖,一口腥臭粘稠的黑血噴出,麵上的黑氣隨著這口血的噴出消散了下去。
太醫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才抹了把額上的汗。
“皇上怎樣?”如月和赫連紫蘇竟是同時開口。
“啟稟二位娘娘,皇上這是中了劇毒,好在中毒時間不長。老臣開個方子,將陛下體內的餘毒清除便無大礙。”
太醫正的話就如一顆炸雷在所有人的心頭炸響,眾目睽睽之下,百裏長歌竟然身中劇毒,當真詭異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