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沐風麵色灰白,終究是棋差一招。隻是因為一個女人,隻是因為一個女人!
“金吾衛聽令!各營校官下的副官暫代校官植物,眾將士回到自己的營區,加強京畿方位!”如月沉聲吩咐道。
“將叛逆百裏沐風壓入天牢,聽候陛下發落!”
王嫣然示意皇城的守將打開城門,恭迎梅妃娘娘入宮。
如月一騎進了皇城,跳下馬迎上從城牆上下來的王嫣然。“陛下怎麼樣了?”
“索性沒有傷到要害,隻是流了很多血,陛下現在長安殿。”王嫣然的除了擔心之餘還有一點點無奈,那個男人從來就不曾屬於自己。
如月示意寒刀帶路,一躍上馬,飛快的像長安殿趕去。一把將擋在門口的小黃門推開,如月眼裏帶著淚撲到軟榻旁。
百裏長歌左胸上的傷口已經清洗幹淨包紮好了,由於失血過多,臉色白的像是塗了石灰。瞧見如月進來,百裏長歌掙紮著就要起身,不想牽動了傷口,悶哼一聲倒回軟榻上。
“莫要再動了!”如月的嗓子已經沙啞了,淚眼婆娑的看著百裏長歌。
“月兒怎麼來了?”百裏長歌小心的觸碰到如月的臉龐,怕這隻是自己的一個美夢,剛剛的生死刹那間竟覺得好像再也見不到如月了。
“這麼大的事你竟讓寒刀瞞著我。”如月嗔怪道,語氣卻是濃濃的擔憂。“倘若我要是晚來了一步……”後果如月真的不敢想下去。
“沐風並非真的要殺我。”百裏長歌緩緩的轉過身子,牽起如月的手不願放開。
如月側坐在腳榻上,握著百裏長歌的手,趴在軟榻邊。
“沐風自小在騎射方麵就極有天賦,莫說是百步穿楊,百丈內一箭射懸掛的銅錢孔從未失手過。剛剛太醫說這箭射的極為巧妙,避開而來肩骨和肺葉。”百裏長歌在心內感歎,沐風終究還是放不下兄弟之情的。
“月兒你說,我能不能給他一條生路……”百裏長歌轉過頭,卻看見如月枕著自己的手臂就這樣趴在軟榻邊睡著了。百裏長歌當下便覺得自己的心柔軟成一團,這幾日真的是辛苦這個女子了。一路奔襲到昌隆,皇城外又以那種氣勢鎮壓住平王,月兒你究竟還能帶給我多少欣喜呢?
百裏長歌將如月的手輕輕拉過來,放在唇邊輕吻,想要讓人將如月抬到床上歇息,又怕驚醒了如月。衝著侍候在旁的宮女招了招手,示意宮女過來將如月抬到軟榻之上。
百裏長歌自己往軟榻裏麵挪了挪,等到兩個宮女將如月抬到榻上的時候,拉了錦被替如月蓋嚴。
如月睡的極沉,饒是這樣依然沒醒,挨到軟榻上的時候竟蜷住了身子,整個人都窩在百裏長歌的懷中,打起了小呼嚕。百裏長歌笑的溫暖,一隻手環住如月的腰,細細打量著如月。如月這幾日不眠不休的趕路,人都瘦了一圈,眼睛下兩團陰影。顧不上清潔,臉上沾了一層薄塵。這樣的如月在百裏長歌心裏卻美得像女神,閉上眼,前所未有的滿足。
如月醒來的時候,百裏長歌正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想起自己就趴在軟榻邊睡著了,覺得有些羞赧。如月身上的衣服從金州趕來的時候穿的那一套,已經不知道被自己的汗浸透過幾次了,隱隱的傳來一股子汗味。如月這才想起來自己的這一路都沒有梳洗,跳下軟榻,直奔向浴室。
“我去沐浴一下。”
百裏長歌淺笑著看著如月的身影消失在簾子後麵,皇城外展現出不輸自己的王者霸氣,這會兒倒像是個嬌羞的小女人了。
自古便是成王敗寇,天牢裏的百裏沐風很清楚這一點,一直以為自己能做到斷情絕愛,最後一瞬終究是不忍心。
嘩啦啦的鐵鏈響過,兩個牢頭領著一個小黃門進來。小黃門托著一小杯酒,麵無表情。“平王殿下,陛下賜酒!”
“臣弟謝過皇兄隆恩。”百裏沐風鄭重叩拜,鴆毒的話至少能留個全屍。
拿了托盤上的酒杯,仰起頭飲的毫不猶豫,百裏沐風將酒杯摔碎竟有種無畏生死的好奇。時間一點點過去,預想中鑽心的腹痛並沒有傳來。
“平王已死!咱家這就回去複命了。”小黃門也不理會百裏沐風扭身出了天牢。
百裏沐風的終於忍不住淚,跪在地上,朝著皇城的方向重重叩首。“弟弟,就此別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