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的心緒終於平靜,又恢複成那個淡然寧靜的女子。百裏長歌擁住如月,舍不得放開。
“跟我回宮可好?”百裏長歌用下巴上的胡茬磨蹭著如月的鬢邊,癢的如月一陣陣嬌笑。
“我隻想求得一心之人,你那宮中的鶯鶯燕燕,我是應付不來。”如月掙出百裏長歌的懷抱。
懷中的嬌軟消失,百裏長歌懊惱的皺皺眉,又纏上如月。“你注定是我的女人,不入宮怎辦?”如月的身上有一種馨香,總讓自己舍不得放開。
“你就出不得宮了?”如月嗔了百裏長歌一眼,又窩進他的懷中,有些貪戀。
“你也知我的抱負,暫時不能陪在你的身邊。月兒肯等我麼?”百裏長歌這麼從昌隆跑過來已經四日了,隻怕昌隆早就亂作一團。
“等你什麼?”如月心下有些酸楚。百裏長歌終究是一代賢君霸主,征服天下的同時也征服了無數女人的心,他的身邊從來就不會少了紅顏粉黛。專一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難太難。
“月兒會是我身邊唯一的女人。”百裏長歌說的篤定。“我現在還需要通過後宮來製衡朝中的各種力量,給我一點時間。”
“你若是碰了其他女人就不要再來找我。”如月將百裏長歌推了個踉蹌,似是嗔怪,似是撒嬌。
難得如月又如此嬌俏的樣子,百裏長歌隻覺得周身的骨頭都酥軟了,恨不得將自己的心肝都挖出來奉獻上去。哪有不答應的道理。“在我心中隻有月兒。我定會為月兒守身如玉。”
百裏長歌擺出一副對天發誓的樣子,逗得如月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再是不舍也終到了分別的時候,拓跋翦撥了自己的親兵護送百裏長歌和沐風回昌隆。酈落雪的屍身暫時放置在如月莊子的冰庫之中,待到百裏長歌回宮後,賜姓百裏,報過太廟之後,按照親王的規格葬在皇陵之中。
一直等到百裏落雪的入陵封棺之後,如月才鬆了一口氣,專心打理自己的生意。估算了下糧行的利潤,再加上讓白轉回的大筆黃金,如月決定在周圍幾座有些規模的城市開幾家分號,剩下的錢,如月瞄準了秦淮的茶,鹽和絲綢。
七巧和劉川在如月不在的這段時間將在金州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糧行的一切事物都在如月的點撥下辦的妥妥當當。如月此次要去秦淮,這邊的生意便由七巧舉薦的幾個人任了各家管事。劉川作為金州生意的總管事留在金州,程風和七巧陪同如月一起南下秦淮。
豆兒已經會跑了,臨行的時候拉著七巧的衣角不肯鬆,一聲聲娘喚的如月的心都一酸。若是自己的孩兒還在,再過一年半載也該會喊自己娘了吧。
七巧忍著淚,連騙帶哄這才讓劉大娘將豆兒抱了回去。瞧著如月神色間的向往,紅著臉湊到如月的耳旁,問如月同百裏長歌怎樣了,幾時能抱個大胖兒子。
如月的麵上一紅,嗔了句七巧就上了馬車。七巧笑笑,跟著上了馬車。程風一臉詫異的看著兩個女人,甩鞭趕車。
一路花紅柳綠,溫濕的風帶著一絲江南的煙雨氣,總讓人聯想到秦淮花船上那歌姬撥著琵琶,哀婉的唱一曲江南小調。
江州商會天下聞名,這裏集了天下間數的上的鹽商,茶商,絲綢商。如月這次便是要在江州爭得一番天地。尋了出安靜幹爽的客棧,江南的潮濕氣候總讓如月覺得有些不適。秦淮果真是天下最大的銷金之地,單是一家小小客棧一夜的住宿費用就抵得上金州一戶尋常人家半年的開銷。
入了夜,秦淮河上的花船燃了燈,照亮了秦淮的半個夜空。一江春水映著花船上的花燈,蓋過了天上星月的風采。花娘便在那船頭或站,或坐,或歌,或舞。柔媚的脂粉香氣隨著風飄散開來,熏得半個江州城都醉了。
如月和七巧皆換上男裝,帶著程風一同去了秦淮河上最大的花船。那花船上建了四層,十丈多高,三十丈長,就是同官船比起來也毫不遜色。門窗上皆雕了花,不似一般花船在圍欄上纏掛那麼多素紗,隻在飛簷鬥角處掛了墜了琉璃的彩燈。細看之下,那燈紗上皆是當世才子的題字書畫,確實風雅的很。
今兒個如月在衣飾上格外用心,選了上好的白色蘇綢繡了雲紋的袍子,外罩一層同色的紗衣,一根綴了金鑲玉的銀色發帶將頭發束住。特意纏了胸,黏上了假喉結。手上拿了一把玉骨絹扇,百裏長歌禦筆一揮在上麵提了“佳玉”二字。如月搖身一變,便是風度翩翩的佳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