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真的喚出那個字眼,又如何能安撫母親在天之靈?
麵對解箬的無理要求,湯書禾選擇了沉默。
然而,宴會結束後,墨雍止卻冷淡地告訴她:“墨家的媳婦不能耍小性子,必須端莊有禮。”
她明白,這是他在指責她的失禮。
盡管內心滿是苦澀,但她並不怨恨墨雍止。
畢竟,他是她心中至珍之人,他對自己有所期待,她自然願意竭力去滿足。
她曾以為,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去了解她的真實處境,誤解終會消散。
然而,她並未等到那一天,如今也不再渴望等待。
湯書禾已不像新婚時那樣,對墨雍止的每一句話都奉若圭臬。
因此,無論解箬如何演戲,墨雍止如何看待她,對她來說都不再重要。
她隻願自己過得快樂,活得灑脫。
解箬和羿書玉深知不可觸怒墨雍止,急忙解釋:“您誤會了,我們肯定是找湯書禾算賬的,您倆離婚,肯定她有不對的地方。”
這番話將湯書禾置於低位,明顯是在取悅墨雍止。
但墨雍止並未受其影響,反倒是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愧疚:“湯書禾一直做得很好,離婚並非她的過錯。”
墨雍止的這番維護,不僅令解箬和羿書玉驚愕不已,也讓湯書禾短暫地愣住。
她深知,墨雍止此刻的“維護”隻是基於事實的陳述,他如同一位始終清醒的旁觀者,冷靜地分辨是非,卻毫無情感色彩。
她相信,若非她曾滿足墨雍止的所有要求,此刻絕不會有如此“維護”,或許他會像以往那樣,冷漠地指出她的不足,責令她改正。
解箬聽罷,連聲稱是:“是我們誤會了,可湯書禾這孩子……從來都不跟我們說呀。”
一句話便將自己撇得幹幹淨淨,湯書禾對解箬的“綠茶”手段不禁暗自佩服。
墨雍止沒有再言語。湯書禾下午有重要事情待辦,不願在此浪費時間,正欲離開,卻被解箬叫住:“瞧你這孩子,都這麼大了,走之前還不懂得跟墨總說一聲、道聲謝嗎?”
湯書禾敷衍回應:“墨總,先行一步。”
若不如此,恐怕解箬會沒完沒了。
車桐主動接過購物袋,墨雍止瞥見他身上的新西裝和手中的袋子,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當年湯書禾還是他妻子時,最愛給他挑選這個品牌的西裝,每天早晨都會精心搭配。
而現在,她卻將那份專屬的體貼轉移到了另一個男人身上。
仿佛要確認什麼,墨雍止看向車桐:“穿得挺合適。”
車桐點頭:“湯總眼光好。”
墨雍止的眼神愈發黯淡。
湯書禾坐在車後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車桐從前排遞來一瓶礦泉水:“湯總別生氣了,為那種人生氣不值得。”
湯書禾好奇追問:“你說的‘那種人’是什麼樣的人?我就是好人?”
車桐篤定回答:“你肯定有你的道理。”
接著解釋:“了解你的人一定知道你是怎樣的人,你那麼善良,那麼溫柔,怎麼可能無緣無故討厭別人呢?”
湯書禾真誠地道謝。
她不知該為此份溫情慶幸,還是為自己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