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黎昕?”
璿璣眨著漆黑的眼眸,疑心自己聽錯了,但是黎昕的名字她怎麼會聽錯,小穆子又怎麼會亂編出這樣的一個名字出來。
她像是笑,又像是哭,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用手捂著嘴巴,蹲在地上。他來了,就算這裏是沙城,是陳國的領土,他還是來了。
璿璣的動作,多多少少嚇到了小穆子,他站在一邊看著璿璣,不知道再該說什麼好,但是心卻安定下來,這麼說來,那個叫黎昕的男人,並不是璿璣的敵人,也不會傷害她,這就好。
好不容易才稍微安定下來,璿璣伸手拉著小穆子的衣擺,似乎是有氣無力的說道:“在哪裏,他在哪裏?”
“沙城城門之外,但是尹郡守還沒有任何的行動,怕這是一個陰謀,調虎離山計;但是已經從後方派了人馬去通知王爺。”小穆子一邊說著,一邊看著璿璣臉上的變化,總不能因為想要把璿璣送走,以致於引狼入室,這一點上他要做的比任何人都謹慎才行。
因為敵人實在太詭異,這是最為北邊的城池,理應是重兵把守,這是連想都不用想的事,但是對方僅僅是帶了三十人,而且來這裏的架勢是找人而不是宣戰,實在是怪異,不得不防備。也是因為考慮到兵路多欺詐,因此尹郡守才不敢貿然打開城門迎敵,而是在城門之上周旋,一邊知會遠在戰場上的夜錦容。
到底是處事不定。
“帶我去。”幾乎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黎昕來了,她還要猶豫什麼,就好像要抓住飛馳的箭翎,稍微一不注意就會消失不見。
小穆子依舊看著她的神色,確定她並沒有聯合著外頭的敵人,有任何不利的舉動,哪怕是一點點的風險,他都無法承受。
“那個男人是什麼身份,你和他是什麼關係,我讓你去,你會對大陳有什麼不利,這些事你能做什麼保證?”幾乎是審問一般,小穆子雖然一直都伺候著夜筠堯的日常起居,但是在身邊耳濡目染聽多了,也自然知道一些利害關係。
璿璣好不容易才漸漸的穩定了情緒,她知道小穆子問這些的顧慮,但是她不能說,關於黎昕的事她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她迎上小穆子警惕的目光,說道:“不知道穆公公還記不記得璿璣曾和您做了交易,條件是放我回薑國,隻不過是來接我的故人罷了,再說您不是一直都顧慮著我留在這裏會離間他們兩兄弟嗎,如此走了難道不正迎合了您的意思?”
小穆子語塞,她知道,眼前這個女子什麼都看的通透,隻是不說罷了,深秋的風吹過來,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被人看透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又是一年深秋,再過不久就要下雪了吧,上一年的是還曆曆在目,但是大家都已經回不回去了,不僅連人,心都已經換了。
“我要怎麼相信你說的話,誰知道你會不會告密,這大半年來在這裏怕且也收集不少情報了吧。”小穆子依舊態度強勢,他想璿璣走,卻不能讓她有絲毫的威脅。
麵對這樣的猜忌,璿璣顯然不想理會,連夜錦容的質問她都沒放在眼裏,又怎麼會在意小穆子的質問呢。左手撩起鬢間的碎發,她隻是淡笑的看著他,不說話不解釋,而且這一再的質疑,她早已厭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