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涵從地麵艱難的爬了起來,單膝跪地,紅潤的臉色在噴出五口鮮血以後,迅速蒼白了下去。
他心念一動,召回紅色小劍。木崢臨死一拳令他受創頗為嚴重,若不及時療傷,或許他再也參加不了明日的第三輪鬥法。
可盡管如此,他心中還是沒有留下一絲遺憾,反而目光灼灼,有些急不可耐的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參悟他剛偷學來的八步足跡。
如果他能悟出並修成這種身法,再配合強悍的肉身,他日真正的做到獨步結丹修士以下,也不是不可能。
台下,隨著木崢的死去,一部分觀戰者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他們無法想象的是,一個築基初期修士竟能破去幽影宗賴以成名的神秘身法,這是錯覺,還是真實?他們呆若木雞。
至於幽影宗的弟子,則是一個個雙眼幾近噴出火來,仇恨的目光死死盯在藍涵身上,恨不能剜其肉飲其血。
但這些幽影宗弟子因顧忌碧瀾殿早前立有規矩,藍涵背後又是遲雲宗那樣的龐然大物,他們如何敢在當下尋仇!
如果他們一旦有所動作,那必定會惹來遲雲宗和碧瀾殿的怒火,幽影宗再強,但還沒有自大到以一宗之力抗衡兩大宗門的地步。
當然,這隻能怪幽影宗弟子身份低微,消息也不夠靈通,若他們知道藍涵過去的事,想來結果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路甲怔怔的望著木崢的屍體,又扭頭看了看藍涵,隨後他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眼前的一堆元石,讓他難以割舍,肉痛至極。
劉奇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緩緩呼出一口氣,望向藍涵的目光中,帶著欣慰,以及自傲,因為他能高聲說,瞧,這是我小師弟!
收回目光,劉奇拍了拍路甲肩頭,神情要多難過就有多難過,他長長歎道:“路胖子,哎,命啊,一輩子隻有贏的命!可惜了!”
說著,他不管路甲露出一副什麼樣的表情,自顧向程超挑了挑眉頭,大手一揮,將三百六塊元石盡數收入囊中。
玄輪走出人群,向跟在他身後的金輪傳音道:“不能再等了,你速速去將人帶來,然後以師尊名義,擒下此人。”
金輪目光閃爍,舔了舔嘴唇,陰森笑道:“是,大哥。”
遠處,林根越和楊魁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濃濃的憂慮,與幽影宗那些身份低微的弟子所想不同,他們想到了許多。
藍涵曾走火入魔未死,如今又殺了木崢,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他隻是一個築基修士,料想各宗門仍會給遲雲宗麵子,不會圍殺他。
隻可惜,林根越和楊魁千算萬算,想好了一切說辭和應對之法,卻未曾料到藍涵會擁有讓結丹修士為之眼紅,來曆複雜的辟火寶衣。
這樣一來,幽影宗或許會借藍涵入魔的由頭,與碧瀾殿、西鹿山兩大宗門聯手。
到了那時,三宗高呼護道除魔,幽影宗光明正大的為木崢報仇,碧瀾殿與西鹿山將藍涵盡早除之,之後再將寶衣奪去,可謂一箭三雕!
雖說碧瀾殿曾立有規則,擂台鬥法,生死各安天命,這話外之意也就是告誡死者親友,不可尋仇。
不過這規則也隻是針對大部分人而言,在他們這些結丹修士眼裏,規則,隻是一個笑話而已。
林根越和楊魁點了點頭,同時站了起來,深深的望了一眼幽影宗的白衣文士,隨後,兩人向石台一步步走去。
項木心中焦慮,同樣想到了一切可能,他急忙叫上吳東升和宋柯,一齊跟在林根越和楊魁身後。
碧瀾殿區域,一名結丹修士望向藍涵的目光中,帶著森冷的笑意,他略一思量,對蔣一鳴暗暗傳音幾句,緩緩閉上了雙眼。
蔣一鳴會意,又對身旁的數名弟子吩咐了幾句,在看到這數人向藍涵所在石台走去後,他露出了微笑。
從木崢倒下死去的那一刻,幽影宗的中年文士的目光不再複雜,反被寒意所取代,他沉吟片刻,有了決斷,隨即向碧瀾殿區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