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幽冷的峽穀山洞門口,一個蒼老而冰冷的聲音將滿麵風塵的皇甫妍雅攔了下來.皇甫妍雅愕然回頭,隻見離洞口不遠處,一個身形佝僂,衣衫破爛的藍袍老者正一臉肅然的望著自己,
隻得停下來施了一禮,有些不悅的說道:",在下皇甫妍雅,老人家您攔我所為何事?"語氣雖然生硬,卻仍不失了禮數.
"孩子,這洞進不得."老者見他不過十來歲年紀,禮數又十分周全,語氣立時緩和了下來:"這洞裏多的是毒蟲猛獸,凶險萬分,你可不要隨便亂闖,老夫不忍你年紀輕輕便在此送命,你還是快些回去吧."
"多謝了!"皇甫妍雅拱了拱手,一張稚氣未托的小臉上卻滿是堅毅之色,"隻因家母身染重病,飲食無著,為人子女者如何能不效其勞?我雖年幼,卻也深知烏鴉反哺,羊羔跪乳之理,怎能不拚死一試?再說,今年全村大旱,我已與人有約,我若能完成他所托付之事,他便允諾施水救人,事關數百條人命,我又豈能置身事外?"
"難得,難得!"老人聞言點了點頭,眼中露出嘉許的神色,隨即從腰間摸出一個殘破的小木盒子來,珍而重之的交到皇甫妍雅手中,沉聲道;"此盒中有一異物,一旦開啟,便可退毒蟲,避瘴氣,不過隻能維持兩個時辰,你此行極是凶險,自己多保重吧."說完,便側過身去,不再言語.皇甫妍雅謝過老者,伸手自腰間拔出石刀,小心翼翼的向陰森的洞內摸去.
"哧"的一聲輕響,皇甫妍雅晃亮了火褶子,漆黑的山洞中漸漸現出一線光明,一陣陰冷的山風吹了過來,火折子晃了一晃,卻頑固的不肯熄滅,倔強的挺直了身子,光亮卻黯淡了不少.皇甫妍雅深吸了口氣,緩步朝裏一步一頓緩緩挪動.
也不知走了多久,手中的火折子終於燃到盡頭,洞內重新歸於一片無邊的黑暗.皇甫妍雅揮手甩去殘節,手中的石刀卻握的更加緊了.因為在火光熄滅之後,聽覺十分敏銳的他霍然聽到由遠而近的一陣"嘶嘶"聲.不用問,能躲在這等陰森,潮濕之地的,隻有各種毒蛇毒蟲了.身陷此地,要麼殺出一條血路,取得鐵匠要的物事,要麼成為蛇蟲的點心,此外別無選擇.
"終於來了!"皇甫妍雅如今感受到陣陣濃烈的腥臭之氣,較之先前的惴惴不安,反倒多了幾分鎮定,右手石刀依然緊握,左手卻已伸向了神秘老人所贈的布包.身處此境而不慌亂,的確夠膽識,但他也絕不是有勇無謀之輩,深知保護自身的道理,當下幾乎毫不猶豫的捏碎手中所握的小瓶瓶頸,石刀在空中劃出一道亮森森的的寒光,斬向身周激射的勁風."撲撲撲"之聲瞬間便不絕於耳,皇甫妍雅的身上,手上,也在這片刻之間濺滿了腥氣十足的汙血.皇甫妍雅進入之前早被告知洞內艱險異常,如今親身經曆,方知老者所言不虛.但此刻自己命懸一線,哪裏還敢有半點懈怠,刀光閃爍之際,又不知有多少蛇蟲喪生刀下.
約摸過了盞茶時分,皇甫妍雅終於發現,身周的“嘶嘶”聲早已完全不見,取而代之的,依舊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皇甫妍雅停了下來,隻見四壁上滿是綠油油的血跡,一股股濃濃的血腥氣和著腐屍的惡臭,在令人毛骨悚然之餘,又平添了幾分淒涼.皇甫妍雅低下頭來,隻見手中石刀早已經鋒摧刃折,早已無法再用.適才與群毒一場惡鬥尚不覺得,現下一旦住手,這才覺得全身都酸痛起來.星雲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隨手將卷刃的石刀拋到一旁,活動了一下筋骨,這才從懷中摸出幾個被油紙包裹的餅子來,邊咬邊沉思如何取得蛛網和蠍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