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陸賈一瞅宮外,的確已經是暮色深沉、明月初上,宮中也早已是明燭點點了。
一群美女們對二哥劉季拉拉扯扯、爭爭搶搶,就像是在爭奪一件稀世珍寶。
二哥劉季顯然對於自己如此吃香非常滿意,他一手摟著一個嬌豔如花的嬪妃,準備踱進內室大享齊人之福。
三弟劉季一看這種情況急了,忙上前勸阻道:
二哥,現在雖然我們率先攻入秦朝的帝都鹹陽,但是諸侯列強關外環伺,虎視眈眈;何況現在懷王還沒有正式冊封您為關中王,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二哥,您現在應該封存秦朝的重要財物府庫而率軍回霸上駐紮,靜候懷王的封賞,向天下顯示您沒有獨霸關中的野心!
此時的沛公劉季早已色心大動精蟲上腦,對於自己三弟的誠懇規勸自然是聽不進去,他不甚高興道:
賢弟,你說的這些愚兄都知道,但愚兄把腦袋別再褲腰帶上打仗,身經數十場惡戰,曆經五載出生入死才有今日之成果,今晚就姑且放縱一樂吧!對了,賢弟,要不你也挑上兩個美女,今晚也好好放鬆一下?哈哈!
軍師陸賈見此情景知道自己多說無益,隻好搖頭歎氣往回返。半路上正巧碰到副將樊噲和參軍張良,兩人見軍師陸賈一人獨返,忙驚疑問道:
咦,陸軍師,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就回來了?主公人呢?
唉,主公沉迷在女色珍玩之中,說要在那裏放縱一夜呢!軍師劉季搖頭歎息道。
副將樊噲和參軍張良也跟著搖頭歎氣。突然軍師陸賈似乎想起了什麼,急急道:
樊噲兄弟,你是沛公的小舅子(副將樊噲是沛公劉季之正房呂雉之弟),關係更為親密,要不你再去勸勸吧!
五大三粗大大咧咧的副將樊噲滿口答應,他轉身噔噔蹬地闖進了宮殿。
副將樊噲是個粗人,心直口快。軍師陸賈和參將張良不禁相視苦笑了一下,都為魯莽的副將樊噲捏了把汗。
果然過了不一會兒,副將樊噲就灰頭土臉地回來了,神情沮喪,一聲不吭。軍師陸賈趕緊上前問道:
樊噲兄弟,你這是怎麼了?沛公回心轉意了嗎?
唉,別提了!在下剛進宮殿裏的內室就見到主公在床幔之中和兩個宮女在翻雲覆雨,在下趕緊跪下勸阻主公道:‘主公,今天下未定,群雄環伺鹿死誰手尚不可知,還望主公以國事為重!’誰知主公一聽就怒了,當場踹了我一腳,罵道:‘你老子浴血奮戰數載才有今天,現在已年逾半百,難道就不能享受一下?你小子再囉嗦老子立馬把你姐那黃臉婆休了!’
軍師陸賈和參軍張良聽了後哭笑不得。正當大家覺得無計可施準備黯然離去時,一直沉默著的參軍張良發話了:
還是在下去試試吧!
軍師陸賈和副將樊噲不禁暗暗為參軍張良而擔心。他們都知道沛公劉季這人貪財好色,而且為人粗魯,捋胡須往往是沒有好下場的。
軍師陸賈緊張道:
張參軍,你在主公麵前說話一定要小心呀!主公若能聽從勸諫自然更好;如果實在聽不進去就算了,張參軍你可千萬別和主公硬頂!
你們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嗬嗬!參軍張良似乎是成竹在胸。
一會兒工夫,隻見參軍張良和沛公劉季肩並肩有說有笑地步出了宮殿的大門。一行人走到了宮城外,沛公劉季頗有英雄氣概地一揮手:
封存秦皇所有的府庫,全軍退回霸上駐紮!
浩浩蕩蕩的大軍緩慢而靜寂地向霸上軍營行進著。霸上軍營距帝都鹹陽隻有大約二十公裏,是護衛京都的屏障,因此自古就是秦朝的兵站,那裏的營房什麼的設施很是齊全,所以撤軍回霸上很是方便。
更為重要的是,如果把大軍都放在繁華富庶的帝都鹹陽,難免不會出亂子。沛公劉季很清楚這一點,現在自己手中的兵力達到了十萬人,這麼一群虎狼之師長期滯留在帝都鹹陽裏難免要打家劫舍、惹是生非。
大軍很快要到霸上了。大軍在經過一座木製的驛橋時,忽然兩個衣衫襤褸的女子將沛公劉季的先頭部隊攔住:
敢問這是劉季的大軍嗎?
他媽的,你們倆算是什麼東西,竟敢直言犯上,口呼我家主公名諱!軍爺今天心情好,不與你們兩個計較,還不趕緊滾!先頭部隊的斥候軍曹罵罵咧咧道,邊大聲叱喝邊舉起了手中的馬鞭。
兩個柔弱女子見狀隻好趕緊閃到一邊,極度委屈地望著過橋東去漸行漸遠的大軍。軍師陸賈打馬從她倆身邊經過時,由於心中頗為好奇而瞥了一眼她倆,注意到了兩人幽怨又似曾相識的眼神。軍師陸賈忽然心中一動,駐馬欠身和氣問道:
二位女子,你們是從何方而來?尋找我家主公又為何事呀?
兩位女子見到頂盔摜甲全副武裝的軍師陸賈後有些膽怯,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還是一個麵色黝黑的女子膽子大點,她鼓足了勇氣,上前呐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