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叫李光頭,小時候頭上長了癩痢,因此頭發東一塊西一塊,幹脆就全部刮光,後來治好了也沒改掉刮光頭的習慣。長大後做了混混,因為練過鐵頭功,漸漸成了混混頭目,於是便有了個光頭哥的稱號。
他在西潭也不算什麼大角色,但這一帶都算是他的地盤,而紫星集團的分公司正好在他的地盤上,汪經理又是個息事寧人的性格,於是便成了被李光頭捏拍的角色。
西潭這邊的生意一直不怎麼樣,也就足夠維持,不生不死的,以至於當陳星提到西潭的時候,蘇紫月甚至都忘了西潭還有這麼一個分公司的存在。
今天李光頭又跑到西潭分公司來收保護費,汪經理讓公司的女職員都到這裏來陪李光頭吃飯喝酒。
李光頭帶的幾個小弟一直都對女職員毛手毛腳的,不斷地給這些女職員灌酒,所以當汪經理問誰願意陪陳星這個土包子喝酒的時候,所有女職員都自告奮勇,陪總部來的土包子喝酒怎麼也好過跟這些小混喝酒來得好。
這當然也讓李光頭很惱火。他在這一帶小有名望,別人向來都是恨不得跟他喝個小酒,攀個交情,結果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土鱉卻瞬間把這些妹子的心給俘獲了,這他能高興得起來嗎?
李光頭一拍桌子,冷聲問陳星道:“你到底是誰?”
汪經理見勢不妙,趕緊對李光頭說道:“光頭哥,這些小女生不懂事,你別跟她們一般見識!”
陳星懶得搭理這李光頭,獨自沉浸在得意的情緒中,繼續伸筷大吃起來。
李光頭掃了一眼那幾個妹子,對汪經理說道:“她們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你讓這麼一個土鱉闖進來,壞了我的興致,你紫星公司不想在西潭混了嗎?”
“絕沒這個意思!”汪經理額上的汗水已經冒了出來。
汪經理這幾年好不容易把這李光頭穩住了,陳星的突然出現將他經營的平穩局麵打破了,實在令他頭痛。
“你們趕快給光頭哥賠個不是,都敬光頭哥一杯酒!”汪經理對幾個女下屬說道。
那幾個妹子根本沒有誰想動。
汪經理甚為頭疼,隻好對李光頭身邊的一個妹子使了個眼色,說道:“小張,你快陪光頭哥喝一杯,光頭哥就不跟你生氣了!”
這小張算是比較聽話的職員,所以才被汪經理安排在了李光頭的身邊坐著,負責給李光頭敬酒。她見汪經理使了眼色,便端起手中的酒杯,對李光頭說道:“光頭哥,我陪你喝一杯,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跟我這幾個同事計較了。”
那李光頭對小張的敬酒卻選擇了無視的態度,隻是滿臉賤笑地對小張說道:“喝酒可不夠賠罪的,小張,你要是今晚陪光頭哥一晚,我就不跟你的同事們計較了,怎麼樣?”
這話誰都明白,這李光頭的要求可是越來越過分了,以前隻不過是讓妹子們陪酒,這會兒都得寸進尺了。
汪經理趕緊舉起自己手中的杯子,說道:“光頭哥不要開玩笑了,小張酒量淺,我陪你喝,我先幹為敬!”
說著,汪經理一仰脖將杯中的酒全都倒進了嘴裏。
李光頭冷笑著對汪經理說道:“唷,你還真挺能喝的,既然這麼能喝,一杯可不夠吧?”
看著李光頭的冷笑,汪經理一咬牙,又連續倒了兩杯酒,全都喝了下去,杯口朝李光頭一亮,說道:“我自罰三杯,當給光頭哥賠罪了!”
李光頭終於一改剛才的冷漠,拍了拍汪經理的肩膀,說道:“汪經理,你不錯,哈哈,不錯不錯!”
汪經理雖然心裏酒意翻騰,總也算鬆了一口氣,以為李光頭總算把這事揭過去了。
沒想到那李光頭對汪經理說完,轉頭又對小張說道:“既然汪經理都做出了犧牲,小張,你也要有點表示吧?”
小張本來以為汪經理自罰三杯,李光頭應該就會將此事揭過不提,沒想到這李光頭仍舊纏著她不放,頓時心裏別扭起來,把杯中的酒一放,說道:“汪經理都自罰三杯了,我不喝了!”
畢竟是小女生,對於酒桌上的處理不如汪經理老到,這一下就把李光頭惹怒了。李光頭突然臉上一冷,對小張說道:“你喝不喝?”
陳星這時候本該出來阻止了,隻是他也不知道李光頭跟西潭分公司的這些關係,他心裏一直覺得是汪經理跟這李光頭有所勾結,西潭分公司的狀況林思琴在臨行前跟陳星提了一下,是個不死不活的公司,總公司曾經想把這裏撤了,後來又留了下來。
他到來一看,一片烏七八糟,所以,他隻是靜靜地坐著,一邊旁若無人地吃菜,一邊冷眼旁觀著。
小張鬧起了別扭,噘著小嘴對李光頭說道:“我不喝!”
她到西潭紫星公司上班,本來也不過是打份工而已,偶爾陪人喝酒她都已經覺得超出她的職務範圍,現在李光頭的態度又讓她極不爽,所以便放棄了酒桌上的老練,幹脆就耍起了小女生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