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屋裏紅帳春暖,這邊的雲氏兄弟則滿臉沉鬱的坐在一起,商量如何追蹤明無故。
“真沒想到明無故是這種奸人!”
雲蔭越想越是憤怒,一掌拍碎案幾,恨不得是拍在那個衣冠禽獸的頭上:“早知如此,我便給他的酒裏下噬心劇毒,直接毒死他算了!”
雲麓神情低沉:“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關鍵的還是要盡快找到他,替小九討個公道。”
“他武功高強,內力深厚,輕功也非常精妙。”雲蔭眉頭擰的死緊,冷聲道:“若是打定主意要逃跑,誰能抓住他?!”
雲麓沉默片刻,閉了閉眼:“杜涼。”
“大哥,你傻了嗎?!”
雲蔭冷笑一聲:“他們是經年好友,說不得便是一丘之貉,杜涼能是什麼好東西?!”
話音剛落,他不由頓了頓,看了一眼自家兄長:“大哥,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
“我知道。”
雲麓抬手示意他不用解釋,神情平靜的道:“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整個江湖中,若說追蹤尋人,暗中刺殺,無論是誰,也越不過杜涼。”
“尤其追蹤的又是明無故,更是除了他,再也無人能為。”
“我會派人送信給杜涼,同時也會離莊追殺,若杜涼肯用心自然最好,若不肯,我便是費上一年半載,也要將明無故擒回,交於小九處置。”
“我也去!”
“你留在莊內。”雲麓握緊劍柄,麵無表情的站起身,鋒銳的劍意衝天而起:“雲鵬祭典將至,細風樓虎視眈眈,你留在莊內坐鎮,亦可好生看護小九。”
別的也罷了,聽到最後一句,雲蔭不得不按捺住情緒,冷聲道:“大哥放心。”
……
素白手指撫過麥色胸膛,荼九伏在男人胸前,眸中流轉的,是無邊豔色:“明無故,你身上怎麼這麼多傷?”
堅實的胸膛上,細碎的傷疤遍布其上,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了。
“難道我生來就是天下第一嗎?”
明無故攬著胸前的少年,忍不住笑了笑:“這江湖裏的人,若不是挨個打過去,誰能願意讓我站在頭頂上?”
“全都是與人對戰時受的傷嗎?”
荼九輕聲細語的問道:“有些看起來像是野獸的利爪留下的。”
“那是小時候留下的。”明無故不甚在意的道:“拳法質樸,倘若花招太多,反而失了下乘。”
“重劍無鋒,大音希聲,最簡單直接的招式,便是最有用,也最高明的招式。”
他有些恍惚,想起了少時的那些艱辛:“師傅從不教我別的,隻教我出拳、收拳與每日積蓄內力,然後,便讓我不停的戰鬥,與人,與野獸,與沙袋,與樹木……”
“直到有一天,我出拳時,無論是誰也躲不開,收拳時,無論是誰也看不明,這拳法,才算是成了。”
“那你已經練成了嗎?”
荼九握住他的手,好奇的打量起來。
這確實是一雙練拳的手,幹淨、寬大,骨節略粗,皮膚粗糙,布滿老繭,雖然因為手指修長,掌型好看而算不上醜陋,但也算不得好看。
寬大的手掌握緊,將那小了兩圈的纖秀手掌圈起,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