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國》第一百三十七幕,action!”
色調沉鬱的奢華宮殿內,威嚴肆意的帝王高踞上位,不拘小節的屈膝半臥,神情散漫的依靠在案幾邊,捏起酒杯意興闌珊的望著下方的歌舞升平。
他眉眼深邃,容貌俊美,肩膀寬厚,體型高大,就連百無聊賴的模樣都像是昏昏欲睡的雄獅,透露著深沉的危險。
今日是宸君二十歲的生辰,宸國上下及周邊弱小國家紛紛恭賀歡慶,送上自認為最珍貴的賀禮。
殿下群臣垂首,時而欣賞著輕歌曼舞,時而交首低語,卻無人敢抬頭看上一眼,唯恐莫名其妙的丟了全家性命。
隻有小國使者進殿道賀時,他們才會狀似不經意的瞥一眼君王的動作,這將決定那些蕞爾小國接下來的命運。
是存活,還是滅亡。
宏盛繁華之上,是白骨鮮血堆砌的王座。
這就是當今大陸上,眾國中最年輕的君王,也是最強大、最暴戾可怕的那一位,宸王秦淵。
“墨國使者到——”
宦官嗓音本該尖利,可因為那位君王的喜惡,每個留下性命的宦官,都掌握了柔和聲音,讓其不再刺耳的技巧。
清朗的通報聲後,墨國使團步入大殿。
絲竹錯音,舞姬亂步。
白衣的青年垂首緩行,獨行於暗色的大殿中。
他姝麗的眉眼冷淡,於殿中央俯身跪下,嗓音淺淺:“墨國使者,墨染,拜見宸王上主。”
“臣恭祝王上,千秋不朽。”
漫不經心的帝王懶懶看去,忽的笑了一聲,坐直了身子:“墨國是否看寡人不起?竟隻派你一人賀壽?”
“陛下恕罪。”絕豔的使臣淡聲解釋:“非吾王不願,實乃不能。”
“哦?”
帝王疑惑詢問,使臣俯首歎息:“墨國遭難,滿朝困守墨城,便是臣,也是借著王上威名,才得以脫身,前來賀壽。”
“既非刻意輕忽,便也罷了。”
秦淵低笑,饒有興致的打量他空空如也的雙手:“你既借賀壽之名脫身,竟連壽禮也懶怠備下嗎?”
“王上尊貴無匹。”那使臣抬眼,煙灰色的眸直視高台上肆意的帝王:“墨國微弱,無財富國土,卻也盡力籌措一禮獻上。”
“哦?”秦淵目光微沉的盯著殿中青年,捏著酒杯的手指略略用力:“在何處?”
使臣再次俯首,聲音仍舊淡淡:“臣厚顏,尚可算得上是天下數一數二的舞者,王上若看得起,或可留下以悅君顏。”
高台之上的帝王目光暗沉,喉頭微動,緩緩起身步下金階。
高大的身影籠罩青年纖瘦的身影,帝王凝視著那截玉白的後頸,沉聲笑道:“不如且舞一曲,叫寡人瞧瞧?”
“是。”
他言語輕慢,墨染卻不見惱怒,依舊平和的道:“請奏樂。”
秦淵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低聲道:“那就來一支鳳求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