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小巷中,百裏霆滿頭冷汗的緩了半晌,才勉強能直起腰。
他苦笑一聲,身體依舊因藥效滾燙,但他已經疼的有心無力。
那小狗仔倒是會兩招花拳繡腿,竟然真的讓他跑了。
跑就跑吧。
他嘶了兩聲,躬著腰緩緩坐下,反正他本來也就是嚇唬對方為多,要是對方同意了,他當然不會客氣。
畢竟他又不是什麼聖人君子,都要餓死了,還把送到嘴邊的肉往外推。
但那家夥不是死活不同意嗎!
他有些遺憾,既然那麼想要錢,這都出一千萬了,怎麼還不願意呢?
百裏家的家教一向很嚴,他雖然脾氣暴躁,又有輕微的狂躁症,但也從來沒有做過違反道德和法律的事。
就算對方敲詐勒索在先,他又中了藥,但有些底線,是不能打破的。
“差點沒忍住,難道還要謝謝小狗仔動作快嗎?”
高大的男人無奈的低聲喃喃,略緩了勁,正打算離開這裏,卻忽然發現了一點閃爍的紅光。
“相機?”
他艱難的俯身撿起了略有些破損的相機,打開看了看。
“還能用。”
隨手把相機掛在脖子上,他小聲嘀咕道:“回頭看看那家夥都拍了什麼,不知道有沒有拍到李曉下藥的證據……”
“百裏?”
清秀溫柔的青年訝然出聲,快步跑進小巷,關切的扶住了狼狽的男人:“你怎麼了?”
“你是……”
百裏霆打量了他幾眼,才想起來,這家夥好像是自己新招的助理,是叫齊,齊什麼來著?
他因為狂躁症的原因,從小就不太能控製自己的脾氣,但因為家人的費心教導,每次控製不住的時候,就及時把怒氣發泄到死物上,免得傷了人。
但就算如此,每次發脾氣的時候,看起來都格外可怕,因此嚇跑了不少助理,基本每隔幾個星期就得重新招人,以至於他都懶得去記新助理的名字。
他從青年手裏抽出手,忍痛直起腰避開兩步,神情自若的道:“小齊,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
“我租的房子就在這裏。”齊然被男人避開,有些低落的道:“你沒事吧?”
“沒事。”
百裏霆不露痕跡的應了一聲,心中微動:“現在太晚了,你家遠嗎?我能不能先去湊合一晚上?”
要了命了。
真讓他忍著疼走到酒店去開車,也不是不行,但他真怕自己從此之後就廢了!
“不遠,再走十來米就是了。”
齊然驚喜的抬頭去看他,對上男人俊美的臉龐時,又羞怯的垂下了頭:“你想住就住,住多久都行……”
難道百裏也對自己有意思?
不然這深更半夜的,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家附近,還找了這麼蹩腳的借口登堂入室?
他是不是,在找理由接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