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西州陵城。
陵城,西州與大離唯一的一處安全通道,其餘接壤之地,奇峰峻嶺,高山叢林,天險密布。
“咚咚咚~”
四十萬大軍的腳步聲,整齊劃一,雄壯有力。
“嘶~”
鋼鐵洪流最前方,一匹雄壯的馬匹一聲長嘯,馬背上一人抬手暗語。
“砰砰~”
連續的踏腳聲,如雄渾的音樂,富有觀賞性。
三瞬,所有人立在了原地。
所有將士,觀望著那人,目露崇敬。
那人身旁的一些將領,甚至目露狂熱。在他們心中,能夠與上柱國翟興邦並肩作戰,榮幸之至。
這將成為他們一輩子吹噓的資本。
“怎麼了?”
翟興邦身後,皇室供奉之首方振開口詢問。
他們的時間很緊,上麵隻給了一月時間,若是拿不回來季炎的人頭,他們都要承受季浩的怒火。
望著高大厚重的陵城城牆,翟興邦微微皺眉:“不對勁~”
平日裏熱鬧的陵城,今日,冷清至極,絲毫沒有人味,仿佛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很久沒有人居住過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偵察一小隊~”
“你們進城探察。”
一支由數十人組成的小隊騎著壯馬,從軍隊中奔向陵城,在這一片黑影中,他們渺小、毫不起眼。
“偵察二、三、四、五、六小隊~”
“你們一起探視陵城周圍方圓三裏的所有區域。”
“駕~駕~”
數百人驅馬遠離,所行方向很有規律,他們的領頭者,指揮有度。
偵察,搜集信息,在一場戰役中,是翟興邦最為看重的一點。
他往往能夠在不起眼的點丁信息中,得出遠非常人的結論,利用這些東西,達到奇效,甚至是決定一場大型戰爭的勝利。
半刻鍾,陵城中,點點黑影騎馬駛來。
“報~城中空無一人,並未發現異常!”黝黑的第一小隊隊長向翟興邦彙報著自己探查到的信息。
翟興邦一摸自己銀白色的胡須,一抹不安感升起。
經曆了這麼多場大戰的洗禮。
很少再有敵人的軍事謀劃他看不透了。
可西州軍放著唯一的交通要塞不守,將這麼一座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軍家必爭之地白白拱手相讓。
這點,他屬實是看不透。
“報~”
各支偵察騎兵,幾乎在同一時間回來。
“三裏開外,發現西州大軍,保守估計,大約有十五萬人~”
翟興邦向後揮了揮手,偵察兵回顧隊列。
讓出唯一的防線,使自己少打一場硬仗,他們的指揮者,不是蠢材,那就是真正的鬼才。
在馬背上過了大半輩子的翟興邦,根本就看不出西州這邊的意圖。
他努力讓自己理清思緒,可許久,仍未果。
“上柱國,還在猶豫什麼?以咱們的戰力,他們定然是怕了~”
方振講得很符合常理。
至少在他們這邊,很符合常理。
在間隙給予季浩的信息中,季炎有一位半步武皇的侍衛,還有一位易家老祖。
此等陣容,麵對他們五位半步武皇,外加四十萬大軍,他們定然不敵。
心生懼意很正常。
在方振心中,這次的任務,如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
方振的話, 翟興邦沒有放在心上。
翟興邦:怕了?怕成這樣?隻知修煉,不懂軍事的草包。
“上柱國,聖上僅僅隻給了你三月時間,若見不到季炎的人頭,等著你的,就是整個翟家的~~~”
也是萬幸,小福子沒死。
翟興邦的腦海中響起了小福子宣讀聖旨的畫麵。
這幅畫麵,成了最後一根稻草。
他的心一橫,拿起馬背上的令旗,向前一揮,四十萬鋼鐵洪流有序入城。
季炎真得是怕了嗎?
等待翟興邦的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