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米一手提著手袋,一手費力地要掙脫蘇小默的手:“別再說了,我不想聽……”猛地一使力甩開了蘇小默的手,匆忙下樓梯的腳一步踩空,來不及尖叫一聲,身體倒下去……她像跌落的布娃娃一樣從樓梯上滾落下去。
“啊——雪米——”蘇小默淒然地尖叫一聲,跌跌撞撞地跑下樓梯剛跪下要扶起頭破血流的程雪米,雙手一空,她愕然地看著臉色一片死寂的祈衛陽。
祈衛陽剛想清楚了要帶程雪米會他們的公寓,他們的那個家,沒想到,剛來到客廳裏,就看到她們兩個人驚險的在樓梯上拉拉扯扯,最後眼睜睜地看著她滾落到樓下,雷家是挑高層的建築,二層樓總共六十六層的樓梯。現在,在他懷裏,刺目的鮮血從她的磕破的頭上滑落到她白皙的臉上。
“雪米,雪米?!”他驚惶失措地叫她,搖晃著她的身體,她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程雪米感覺腦子就像被刨開了一樣,黑暗在席卷著她的頭,她費力想掙開眼睛,就是死,也想最後……最後看一眼他……他的臉,想記住。於是,終於掙開了,模糊地看見,想滿足地笑,黑暗徹底侵占了她的大腦。
“衛陽,對不起,對不起。”看著祈衛陽走了整個魂一樣的呆愣,還有程雪米的淒慘,蘇小默泣不成聲,怎麼會這樣。
“祈少爺,請送程小姐去地下室裏診治。”韋伯是最冷靜的人,匆忙上前說道。
“好。”祈衛陽忙牢牢抱緊程雪米,搭乘地下電梯來到焰幫私人地下醫院。
“嗚嗚,怎麼辦?如果雪米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對得起她,我怎麼對得起衛陽,嗚嗚,雪米……”蘇小默不知如何是好,嗚嗚地哭著還跪倒在地板上。
韋伯扶著她讓她在沙發上坐下,忙打電話通知了雷法斯。
即便有雷法斯回來陪著她,蘇小默還是自責地哭了不停,一想到程雪米真有個什麼,她就恨不得是自己從樓上摔下來,她為什麼要在那麼危險的地方一直跟她拉扯,嗚嗚嗚……
終於,程雪米脫離了危險期,有輕微的腦震蕩,幸好在樓梯的台階上和樓梯下的地板上都鋪著地毯,雖然沒有冬天那麼厚實棉柔,卻已經減輕了她磕碰的程度。
程雪米幽幽地自昏迷中醒來,視線由模糊逐漸清晰,感到有人在身邊,略轉過頭,看到容顏憔悴的祈衛陽,衣著還算整齊,可是睡顏上青黑的眼圈依然讓程雪米感到吃驚,他本身……是一個很注重形象的男人呢。
程雪米微微歎息,漸漸想起來她昏迷前發生的事情,輕笑,蘇小默那個單純的女人說不定以為害死了她,哭的不定成什麼樣子了,略略有些內疚。
“你醒了?”驀地響起祈衛陽淡漠的聲音。
程雪米眼神看向他,還是那樣一張冷酷的臉,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看著她,手抓著她的手那麼緊……好痛。
“我們結婚吧。”她說,對祈衛陽微微笑著。
祈衛陽愣住了,一貫冷酷無情,麵無表情的人出現這樣的表情,他心驚肉跳,難道她,撞壞腦子了?猛站起來,冷聲叫起來:“李醫生?李醫生?”說什麼沒問題了沒問題了,明明撞壞了腦子。
“我沒事。”程雪米無奈。
可是沒用,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醫生護士將她重新仔仔細細裏裏外外地檢查好幾遍,並一再承諾沒問題了,祈衛陽才鬆一口氣。
“為什麼?又忽然答應了?”祈衛陽這麼問,他想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
“我愛你,想跟你在一起,就這樣。”程雪米輕輕地笑,就從她頭破血流被他摟著懷裏到現在,她明白了他的心。他不明白什麼是愛,她來告訴他,她願意跟他在一起。
祈衛陽的胸口重重地一痛,這是什麼感覺。可是,行動已經代替了他的言語,他忍不住俯下身,緊緊地將她抱住,好像怕她下一秒鍾就消失不見一樣,他眼神依然冰凍,卻漸漸融化成水……
當她在他懷裏闔上眼瞼的那一刻,即將失去她的恐懼,讓他體驗到了他從來不曾有過的心碎和悔恨,現在,她就他的懷裏,鮮活的生命,他抬起頭來,露出他的第一個微笑,低頭吻住她的唇,誓言之吻,無需蒼白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