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玲珊眸色稍稍深了一些,淡然道:“在容家第一次見容玉珩,我就隱約覺得他似曾相識。可是五年的時間過去了,他從一個冷漠倨傲的少年長成了一個溫柔儒雅的董事長,變化很大,大得我都不敢確定他是不是當初那個人。幾天相處下來,我發現他並不是我記憶中那個人,於是便將他當成那個人的替身,依賴他,暗暗喜歡他,甚至有永遠和他在一起的念頭。可是偏偏這個時候,你出現了。”
目光落在裴承宣的背脊上,她抿唇幸福的笑了,“總之陰差陽錯的,我愛上了你。於是,我便決定和他不再往來。可是他對我很好,你知道,因此我總是為難。而後來你去首都開會,他來部隊找我,差一點侵犯了我……”
“什麼!”裴承宣背脊又是一僵,這件事他從來不知道!
他的驚愕,淩玲珊一笑置之。
“是差一點,並沒有真的侵犯過。”頓了頓,她繼續說:“我身上有一個疤痕,你見過的,他撩開了我的襯衫砍價那裏的疤痕,於是便沒有繼續對我動粗。之後,他將他是黑魅的事全部告訴了我,我才知道原來他竟然就是當初那個人。”
裴承宣沒有說話,他知道那個疤痕在哪兒,隻是小腹處,並不算什麼隱私之處。更何況,都已經過去了,他還不至於如此斤斤計較。
“現在你應該能理解了吧,為什麼我突然要去首都陪你,為什麼後來我開始對他有了惻隱之心,為什麼後來你媽會借題發揮,誣賴我和他不清白……”
“嗯。”
裴承宣點頭,那一次在洗手間外麵聽到她和容玉珩說起五年前的事,他一直不知道是什麼事,即使現在重新在一起了,心裏仍然有疙瘩。現在,他都理解了,也不怪她和他了——
“而後來被你和你媽傷害,我死了心,入獄之後便一直在思考自己的退路。後來我找到你,並且讓你和他一起來,就是那一次,我告訴他,讓他幫我找傅璟琛,趁我生孩子的時候救我出醫院,幫我和孩子離開北隅島。可是沒想到,容玉珩酒後認錯了人,將計劃透漏給了蔣瑩雪。而蔣瑩雪後來將容玉珩用莫離染換走我的事告訴了你,你帶人追上了我和容玉珩。”
淩玲珊一字一句的說著,裴承宣的思緒便和她一起回旋。往事曆曆在目,自己對她的禁錮,和傷害,都是他彌補不了的。
“懸崖邊上,你說你願意為了我和孩子,放棄你的大好前程。那一刻我就原諒了你,我那麼愛你,怎麼可能說恨就恨得徹底了呢?可是我卻不能跟你回去,因為我不能讓咱們的孩子有一個恥辱的母親,我更擔心會害了你。正巧,容玉珩不想讓我跟你回去,於是讓手下的人鬆開他,他朝我開了一槍,我便墜落了懸崖。”
裴承宣依然沒有說話,他一直就認定開槍的人是容玉珩的人,隻是沒有證據。如今才知道,原來開槍的人是容玉珩他自己——
“容玉珩早你一步找到了我,將我帶去了美國。那時候我才知道,他一開始就知曉陵墓在哪兒,他是故意讓黑豹找到我,讓我去容家,他方便照顧我。在那之後,他拿和氏璧讓我救出了我的父親莫林風。可是我逼不得已,發了一個毒誓,說這輩子不可以和你在一起,否則念念就會……”淩玲珊沒有說下去,她相信,就算自己不說,裴承宣也能猜到她發了什麼毒誓——
“之後,我加入了美隅聯盟。”
唯有這句話,讓裴承宣緊緊握著的手指一根根鬆開。她將她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了他,他還擔心什麼呢?就連加入美隅聯盟這麼重要的事都不再瞞他了,他還有什麼值得擔心的?
“而我這一次回北隅島,便是為了執行一個任務。”淩玲珊眼神黯淡了一些,緩緩的說:“破壞容玉珩,安槿苼,以及傅璟琛之間的關係,然後將容玉珩和安槿苼逐個擊破——”
裴承宣感覺到腰間的手鬆開了,他才轉過身看著她。他撫著她的臉頰,溫柔的說:“為什麼要將這些軍事秘密告訴我?”
“因為你是我老公,我不想對你有太多秘密。因為你也是軍人,我知道,你不會泄漏這個秘密。”淩玲珊握住他的手指,脈脈含情。
“傻瓜,你讓我好感動,好幸福……”裴承宣將她擁入懷中,在她眉心印下一個炙熱的吻。淩玲珊依偎在他懷中,說:“我還沒說完。那天在部隊,我曾經出去了一會兒,你記得麼?其實是軍事總理找我了——”
“我知道他找你了,我沒多心,傻瓜。”
“軍事總理改變了心意,讓我暫且放下原來的計劃,去試著勸降容玉珩,讓他將黑道勢力歸順總理。總理說,如果容玉珩可以走回正道,他會抹去容玉珩曾經所有的案底——”
“什麼!”
裴承宣忽的怔住了,鬆開淩玲珊,他驚訝的望著懷中的女人。既然軍事總理已經改變了主意,為什麼沒有通知他?為什麼總統大人會親自下令,讓他秘密暗殺容玉珩?
軍事總理和總統下達的指令為什麼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