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很憤怒,可結果很無奈。
江山的憤怒是有道理的,今天是周六,而在周五上午江山就把一周全部的工作全都料理完了,然後下午他以與客戶有約為借口,給奶奶買了很多愛吃的和穿的用的物品,放進他那輛奧迪A4(二手的)的後備箱裏。
晚上自己給自己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四菜一湯,四個菜是涼拌西紅柿、蒜泥王瓜、一盤在外麵買的五香煮花生和唯一一樣炒菜西紅柿炒雞蛋,那個湯便是營養極佳的西紅柿雞蛋湯。
當然桌子上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兩瓶啤酒和一瓶半斤裝的五加皮。桌子的正中央還擺著一個隻有巴掌大小的蛋糕,不過如果你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那是個什麼東西,因為那個蛋糕上麵插著整整24顆色彩鮮豔的小小的生日蠟燭。
桌子上的東西看似簡單,可這對於在濱海市打拚了整整六年之久的江山來說,已經是超級豐盛了。因為平時江山的一日三餐是極為簡單的,早餐是一碗豆漿一張餅就鹹菜;午餐吃公司免費的;晚餐不是一碗方便麵就饅頭鹹菜,就是大餅鹹菜雞蛋湯。江山算計過,一餐大餅鹹菜雞蛋湯的成本,比一餐一碗方便麵就饅頭鹹菜要便宜的多。所以他也隻有在周末的時候改善一下自己的夥食,吃一餐方便麵+饅頭+鹹菜的“大餐”。
那今天是怎麼了,江山怎麼變得這麼舍得了。原因很簡單,今天是他24歲生日,也是他目前這份工作入職三周年的紀念日。
今天的日子太巧了,農曆今天是他的生日,公曆則是他入職三周年的紀念日,又恰好趕上明天是周末。他是這樣計劃的,今天自己給自己過完生日,明天睡到自然醒,然後開車直奔200公裏以外的家去看望自己的奶奶去。
打從自己有了目前這份工作並在濱海市站穩腳後,他就一直想把與他相依為命的奶奶和妹妹接過來與他一起住。
可奶奶說:你才剛剛幹出點名堂來,可不能因為我去了分了你的心,耽誤了前程。再有奶奶在這山裏住慣了,去城裏住也不舒服。家裏有你妹妹照顧著呢,你就甭操心了了。記著平常別虧了自己的身子,可也別亂花錢。你妹妹馬上就要考大學了,她的學費奶奶可就全指望你了。山子啊,你要是真的心疼奶奶孝順奶奶,那你就趕快給奶奶找個孫媳婦啦。奶奶這輩子唯一的盼想就是看著我孫子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姑娘,然後結婚再然後你們給奶奶生個重孫子。嗬嗬,那樣啊奶奶就知足了。
所以無論江山怎麼說怎麼勸,奶奶就是不跟他來市裏一起住。奶奶不來,妹妹也就更不能來了,沒辦法,江山隻好盡量每個月都抽出一天時間來長途直奔去看望奶奶和妹妹去。
給水杯裏慢慢地倒上一杯酒,然後舉起杯子對空示意了一下,江山用他那帶有磁性的聲音說道:“祝我生日快樂,祝我工作順利、繼續分發向上,幹——”說完便“吱——”的一口喝下了半杯酒,隨後手中的筷子飛落,把桌上四個盤子裏的菜各自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裏。
“哈哈,痛快、愜意,”江山抹了一下嘴頭說道:“古人說‘對酒當歌,人生幾何’,那是他們發牢騷。看看我現在、現在,一年我至少就能有這麼一回。我要是高興,再稍微的不那麼摳,這樣的大餐我可是天天的能吃到,而且更能天天地對酒當歌。什麼‘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那是詩人的悶騷,是他內心的孤獨寂寞。不像老子這樣快樂逍遙,哈哈哈,來,再幹——,啊,真TMD爽。”江山就是這麼個人,不管誰看到他的第一印象,都會覺得他是個文質彬彬的人。不管誰聽他開口的前兩三句話,都會覺得他是個有文化有修養的人。可一旦你繼續觀察你繼續往下聽,那他可就原形畢露了。這一句“真TMD爽”和他已經赤裸的上半身就是最好的佐證。
江山還有個壞毛病,隻要是他自己獨自在家喝酒,那絕對是喝醉了為止。而且一旦他喝醉了,便臉不洗口也不漱、衣服也不脫地倒頭就睡。那桌子上的東西就更不會收拾了。
太陽已經升起很高了,應該說是太陽已經快把江山的屁股給曬幹了。豔陽高照,熾烈的陽光從沒有掛窗簾的窗戶投射到床上呼呼大睡江山的臉上。晃眼的陽光真是討厭,根本不想爬起來拉上窗簾遮擋陽光的江山翻了個身,然後隨手抓過一條毛巾蓋在臉上接著繼續睡。
其實別看他睡著,可他心裏明白,12點之前醒來,洗漱好、吃點東西然後開車兩個小時自己便就坐到奶奶的炕頭上了。
現在看太陽的角度也就9點多一點,繼續睡沒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