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堂雪冰來到淮河岸邊,曲哲早已備好了畫舫。雪冰抬頭:“我們要坐船嗎?”少堂一笑:“上去便知!”雪冰跳上畫舫,啟簾而入,頭頂丁零的聲響,入口處掛了兩串的紫色風鈴,雪冰歡喜,伸手一搖。目光打量船內,淡粉色的窗帷,古樸紫檀琉璃的案幾,幾上擺了一張古琴,琴旁,流雲的暗紫花瓶,瓶內,插了兩束的雪白鈴蘭。曲哲劃動船槳,雪冰倚窗觀景,忽然道:“這琴是你的?”少堂點頭:“你會不會彈奏?”雪冰搖頭,少堂一笑:“沒關係,我教你!”拉著雪冰手掌來到琴旁,二人共坐凳上,少堂拿著雪冰的手,教她撥弄琴弦。畫舫顛簸,兩串的風鈴叮叮當當響個不停。淡粉的簾幕吹入舫內,微風催動花枝,搖搖曳曳的灑下幾片花瓣。
花瓣飄入琴弦,雪冰忽的一頓,少堂側頭:“怎麼了?”聽著近在耳旁的輕聲問候,雪冰忽然的一驚,後頸暖暖的,是少堂的呼吸,輕盈勻快,本來要去撿拾琴弦上的落花,不禁詫然的站了起來,身子一退,撞到牆角的茶盤。少堂瞧她神色,知會什麼,沒有去攙扶,而是伸出手去,用手中的折扇在她身後一擋,和煦的微笑:“小心點!”雪冰忙搖手:“沒事!”笑了笑,退到旁邊!少堂瞧她隻是站著,微笑指著窗口梨花凳子道:“坐啊!”雪冰似乎忐忑什麼,點了點頭,應聲坐下!
瞧她突然變得如此拘謹,少堂沉吟,手掌折扇一搖,坐在古琴旁:“我沒嚇著你吧?”雪冰忙搖頭:“沒有!”少堂一笑:“那我給你彈琴聽!”將折扇合在旁邊,手扶琴弦,緩緩的彈了起來,目光望著簾外澄藍的天空,忽然的唱道——
雲破月明兮,花弄清影姿。如夢如幻亦如仙,載我天際去。
唱一首離合曲,寄於相思意。山高水長江夢險,不負此中係。
道人生千百轉,如明月缺又圓。好與壞兮悲與感。且放酒一壺,提醉江湖遠。
很飄渺的曲子,雪冰側頭聽著,這是她第一次這般認真的打量少堂,清秀俊逸臉龐,灑脫不羈的笑,清澈的眸光,一閃而過的黠慧。雪冰正側頭瞧著,耳邊陡的呼喚:“傻丫頭!”雪冰一怔,從遐思中醒來,瞧著他注視的目光,臉上不禁的一紅,忙低下頭去。少堂手掌拂過琴弦,來到她身旁,明媚如同旭日的笑,卻又摻著一點的頑皮:“雪冰,我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說著背在身後的手一翻,拿出了一個漂亮的鎏金寶盒:“瞧瞧裏麵放的什麼?”
雪冰接著,打開盒子,一根白玉色的短笛,笛尾,還掛了一塊雪花形的軟玉飾物。雪冰驚歎:“好漂亮!”少堂一笑:“喜歡嗎?”雪冰點頭:“送給我嗎?”少堂點頭,雪冰抬頭瞧著他,眨動這長長的睫毛,有些疑惑,有些不解,無功不受祿,怕他有什麼無理祈求!忙站起來,指著琴邊玉骨的折扇道:“你喜歡扇子嗎?”少堂回頭一望:“怎麼,你要送我一把扇子?”雪冰點頭:“無功不受祿!我怎能隨便收你這麼貴重的禮物呢!我有一把扇子,雖比不得你的扇子這般漂亮,但希望你不要嫌棄!”說著將冷紀夜送給她的鐵骨折扇拿了出來:“這扇子是冷紀夜給我的。我現在將它送給你,扇柄上有個機括,可以發射很短的銀針。你一定要好好保存!”
少堂瞧著手中沉甸甸的鐵扇,手掌拂過那梅花的吊墜,又瞧了瞧自己送給她玉笛上的雪花吊墜,微笑的接了:“好!我一定會好好收著,好好珍藏一輩子的!”
河岸邊的閣樓上,冷紀夜正自賞景品茶,遠遠的瞧著畫舫中的雪冰少堂,他注視二人已經很長時間了!門吱呀的開了,崔猛來到冷紀夜身邊:“師傅,師妹來了!”冷紀夜手中茶盞一停:“她來幹什麼!”揮了揮手:“讓她進來!”水伊靈進入房間,彎腰一輯:“義父!”冷紀夜道:“有消息?”水伊靈將手中的字條交道冷紀夜手中,是端王妃吟的那首桃花詩。冷紀夜低聲讀著:“除了這首詩,那端王妃還說了什麼?”水伊靈搖頭:“沒有!”冷紀夜道:“沒有唱小蝴蝶?”水伊靈一怔:“義父怎麼知道?”冷紀夜哼了一聲,目光最後掠了一眼手中的字條,忽然揉做了團,手掌一揮,向著旁邊的崔猛道:“你跟靈兒去玄武湖無茗草堂!記著,勿留一個活口!”二人都是的一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