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月茫然地看著他們,心裏還有那個聲音在呐喊:壯壯是梁韋琛的兒子,梁韋琛的兒子,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難道,這兩人其實早就珠胎暗結了,卑鄙,不要臉,無恥……
驟然聽到居然說是她撮合的,心尖一抖,下意識地問:“我哪有?”
梁韋琛大方地笑笑,“你是沒有,可是你在他們的新婚夜讓我喝了不該喝的東西,然後我走錯了房間,在意識混沌中……做下了錯事,後來,璃懷孕,她卻誤以為是陸少寒的。”
簡單的一句話,像是一道驚雷,震得幾個人渾身發冷。
方惠難以置信地衝到應月麵前,狠狠推了推她,“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應月耳朵嗡嗡作響,她一直直到梁韋琛那晚和一個女人做了,卻怎麼也沒想到那個人會是應璃。
“是……我沒想到――”她哆嗦著,悔恨的恨不能一頭撞死,正無限懊悔之時,氣到極點的方惠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臉上,手臂,連續揚起了三次,應月被打的眼前金星直冒,臉上火辣辣地疼,還不能為自己辯解。
方惠抽了應月三個巴掌,回過頭瞪著黎璃,她用心疼愛了五年的孫子,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別人家的,而自己的兒子,居然戴了一頂這麼大個綠帽子。
“那念念呢?念念是誰的孩子?”到現在,什麼可能都有了,方惠喉嚨發緊,目光如利劍戳刺著黎璃。
“是蘇雅然和另一個男人的。”黎璃沒有回答,這話是梁韋琛說的,反正他今天做了壞人,就讓他做到底,隻要能搶回自己的女兒和兒子,這算是什麼。
方惠眼前一黑,差一點暈過去,她勉強扶著牆壁站穩,黎璃搶過去要扶她,卻被她嫌惡地甩開,“這麼多年,你生了別人的兒子,還和少寒在一起,你惡不惡心?”
黎璃臉色一白,死死咬著下唇,心裏上下激蕩著,這件事她也是現在才知道,目光,看向梁韋琛,裏麵有探尋,不確定,惶然……難以置信。
梁韋琛堅定地走過來握住了她的手,幹脆利落的隻有兩個字,“是我。”
是他,那晚的人是他……
他才是壯壯的親生父親,不是隨便的什麼醜陋的男人,不是品德很差的男人,不是讓人難以忍受的男人。
是英俊的梁韋琛,溫柔的梁韋琛,矜貴的梁韋琛……
眼淚,落下,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
這會兒,方惠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想到自己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兒子,想替他死的心都有了,她氣極了,氣瘋了,控製不住就要上前扇黎璃的耳光,像扇應月一樣,讓她狼狽地痛哭。
可梁韋琛護住了,他輕而易舉地扼住了她的手腕,方惠惡毒地看著這兩個傷害自己兒子的男女,“應璃,你怎麼不去死,你害的少寒這麼苦,你怎麼不去死――”
咒罵,在走廊裏炸響。
黎璃的眼淚流的更凶,她搖著頭,淚眼朦朧地呢喃,“我從來沒有要害他的意思,我們結婚後……他從來沒有碰過我,我們……我們是清白的。”
“什麼?”方惠陡然提高了音量,黎璃的話像是什麼天方夜譚一樣。
梁韋琛則是渾身一震,心裏似有一個泉眼陡然汩汩地冒出了溫水,讓他五髒六腑都受到了某種詭異的滋潤,他知道自己不該慶幸,可是身為男人,他還是忍不住竊喜。
心疼,憐惜,喜愛……那麼多複雜的情緒,毫無保留地溢滿了他的眼睛,藏也藏不住。
黎璃抬臉,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固執地看著方惠,“少寒哥從來就沒有碰過我,所以就沒有什麼惡心不惡心,他自己知道,你要是不信去問他。”
梁韋琛一把扯過黎璃,把她緊緊摟入懷裏,是這樣的……一直是這樣的……五年,五年的朝夕相處,他們居然沒有……陸少寒,真是有夠蠢的。可他居然蠢的那麼可愛。
“陸夫人,一切你都明白了?現在他們已經離婚了,就不要再走回頭路了,五年的相處都沒能讓他們發生什麼,以後,就更不會發生。”
以後,有他,自然不可能發生什麼。
方惠臉色從未有過的難看,幾乎快要站不穩了。幸好走廊的另一頭陸振綱看見了他們,他先是走向壯壯,親昵地和他說了幾句話,然後帶著壯壯一起朝著他們走來。
方惠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朝著陸振綱走過去,一把拍開了他牽著壯壯的手,陸振綱詫異地看著臉色蒼白的方惠,狐疑的問:“怎麼了?”
方惠瞪了一眼壯壯,拉著陸振綱走到了陸少寒的病房門口,突然就撲進了陸振綱懷裏嗚嗚地哭了起來,陸振綱驚得以為陸少寒病情惡化,推開方惠就要進去看兒子,卻又被方惠死死扯住。
“你別進去,我告訴你――”她斷斷續續地說了剛剛的事,陸振綱滿臉詫異,看向壯壯的目光碎裂了再碎裂了,最後,隻剩身為人父的心痛。
要是少寒醒來得知了這件事,不知又會是什麼樣子?
“這件事不要讓少寒哥知道,好嗎?”黎璃自然也想到了,無法想像如果他知道了,會有多麼的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