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應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應月明明那麼害怕了,她甚至能感覺到她的手在黑暗中碰到了她的衣角,可下一秒,也不知從哪個方向伸過來一隻手突地拉她一下,然後,偏偏那麼巧的,她跌入了一具氤氳著薄荷味的胸膛裏。
清清淡淡,飄進鼻端,一下子讓她同樣驚懼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一條手臂居然落在她後腰,她先是一僵,當觸及到他從上而下的均勻呼吸聲時,莫名地放鬆下來,隨後,他的手臂貼著她的背,安撫地上移,最後落在她的後腦勺,他微微用力,讓她把臉貼進他懷裏,這下子,還聽到了他張弛有力的心跳聲。
“韋琛,你在哪裏呢?我怎麼摸不到你。”應月終是忍不住不出聲,她剛剛明明差一點抓到他了,可卻失手滑了。
他們站的離的那麼近,為什麼卻抓不住他?
一聽應月的話,應璃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了,滿心忐忑,偏偏陸少寒又接著出聲,“應璃,你在哪兒?過來我身邊,我在靠近按鍵這邊。”
應璃渾身都戰栗起來了,掙了掙,很想掙出這突然而至的懷抱,膽戰心驚的就怕頭頂的燈霍然亮了,一切都無所遁形。
讓應月和陸少寒看見他們抱在一起,這算個什麼事?
心裏亂七八糟的,緊張的手心都是汗,呼吸自然就又亂又沉重,她又是雙身子,最近還異常疲憊,沒一分鍾,她的呼吸就上氣不接下氣了,感覺像在溺水,空氣稀薄的讓她透不過氣。
使勁推了推,然,梁韋琛悍然不動。
瘋了,瘋了,梁韋琛肯定是瘋了,還是……他跟程默是一類人?不對啊,要真是,昨天晚上他就會輕薄自己了,嗚嗚,頭昏腦脹的,她感覺快暈過去了。
額頭滲出汗珠,慢慢濕了梁韋琛的胸口,而他的心跳,砰,砰,砰,一如既往地沉穩而有節奏地跳著,仿佛周遭沒有發生任何事,他也不擔心任何事,感覺全世界就隻剩他們兩人一般。
應璃呼吸越來越困難,然而他卻依舊沒有放手的意思,她急了,順手掐他的後腰,他似乎僵了一下,一直放在她後腦的大手稍鬆,應璃心裏一鬆,卻不料他改成抬起了她的下顎,有兩片柔軟的東西覆到她嘴上,一口空氣慢慢度進了她嘴裏,隨即,徐徐退開。
好像有一片白光閃過腦袋,應璃作聲不得,等她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之時,他已經悄無聲息地退了開去。
“應璃……”不知道陸少寒是不是看到了什麼,突然叫了她一聲,她嚇得啊了一聲,居然有種被抓…奸的感覺。
“過來我身邊。”陸少寒語氣已經不耐了,當他的話音落下,頭頂的燈倏地亮了,一切都呈現在眼皮子底下。
驟然而來的光芒,讓應璃閉上眼適應了一下才睜開眼,當她睜開眼時,看到應月和她同時眨眼看向四周,陸少寒臉罩寒霜,手裏緊緊握著應月的手,而梁韋琛,獨自一人站在一旁,與應璃足有兩步遠的距離。
前後不過三分鍾,應璃卻生出一股怪異的感覺,好像,好像剛剛那一百八十秒,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
然後事實上,淡的好像根本不存在,或許剛剛完全是她缺氧產生了錯覺?否則,梁韋琛為什麼會那樣保護著她?
而他又是怎麼做到在燈亮的瞬間,離她足有兩步遠?
電梯重新恢複運轉,很快到了22樓,四人先後走出電梯。
應月把手裏的大行李箱推給應璃,“你幫我拿進房。”隨即追著梁韋琛去了。
應璃等到呼吸正常了才推著箱子往前走,梁韋琛開門時側眸看了一眼,應月對著他笑靨如花,他則眉眼沉沉,依稀帶了一股冷意。
應月跟著梁韋琛進了屋。
應璃用力把應月的行李搬進房裏,等到陸少寒進門才來得及問:“我姐,她是要住到這裏,還是梁韋琛家?”
說話時對上陸少寒的臉,他額頭青筋直跳,看的應璃心裏一緊,不知道他生什麼氣?
“梁韋琛剛剛是一手拿著電腦包,一手拿著文件夾,電梯燈重新亮起來時,卻變成了一隻手拿兩樣東西,應璃,你們要不要這麼不要臉,在我眼皮子底下做無恥之事?”
陸少寒字字冰冷嫌惡,說的應璃臉色一白,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對她壞,她從沒做過什麼虧心事,現在被陸少寒一說,盡管那不是她所願,可……總有一點特別的意思在裏麵。
可轉念一想,梁韋琛其實隻是安撫她而已,除了那個度給她空氣因而唇對唇的親密動作,相比較陸少寒對蘇雅然所做的一切,又算什麼呢?
可,她今晚選擇回來不就是想好好度過剩下的婚姻嗎?如果現在和他大吵大鬧,他們倆都不會開心。
“我們沒什麼,你要不信就去問梁韋琛。”應璃認真地說完,轉身進臥室,把房門關上。
沒過多久,應月似乎回來了,在和陸少寒說話,應璃出去倒水喝時,陸少寒斜倚在客房門上,應月在裏麵整理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