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止住胸口四散的疼痛,應璃坐起身,雙手圈著雙腿,下巴擱在膝蓋上,靜靜地看著梁韋琛問:“你怎麼會來這裏?”她的聲音有些嘶啞,還帶著激烈運動過後的疲憊和哭過的沙啞。
李均澤好像說過他並不是T大的學生,但他卻在T大做商業演講,據說還捐款為T大新建一座化學研究室並以私人名義在藝術係設立了一項獎學金,更幫助李均澤創業。
李均澤誤會說是因為她,她自然不信。
兩條修長的長腿隨意地伸展出去,雙臂撐在腰後,此時此刻,他仿佛褪下了身上的肅穆和冷漠,還有那種高不可攀的氣質,像個鄰家的大男生一般仰望著星空。
這一刻,溫潤如玉,是應璃想到的唯一詞語。
時間靜靜流淌,應璃從沒想過在自己傷心難過之時,也會有人陪。盡管不是深交,然而仍感到溫暖。
歪著頭,目光在梁韋琛身上打量許久,他側臉隱約流露溫柔,讓她心裏忽生一種異樣的感覺,不由自主的脫口問:“你是因為某個女生對不對?她是T大的學生?”
所以,他才會對T大情有獨鍾,才會愛屋及烏的照顧T大校友,才會在這深夜時分,徘徊在校園裏,緬懷那個女孩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應璃的話一出口,梁韋琛明顯僵了一下,他緩緩偏頭看了一眼應璃,隨即慢條斯理地站起了身,沒有多看一眼地轉身離去。
應璃不知為何一骨碌爬起來追上去,梁韋琛腳步加快她也跟著變快,不一會兒,已經走過大半個校園,梁韋琛來到了一片銀杏樹下,這片銀杏樹長得很茂密,吐露著嫩芽,擋住了頭頂的月光。
“我說中了你的心事?她就是你喜歡牡丹的原因吧?”應璃亦步亦趨跟著,不依不饒地問著。
梁韋琛陡然停下寬大的步伐,應璃不防,一頭撞了上去,她哀呼了一聲捂住了鼻子,抬頭仰望著梁韋琛。
陰影下,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惱怒開口:“你跟著我做什麼,我的事與你無關。”
他的語氣冰寒至極,涇渭分明,一下子把胡攪蠻纏的應璃推拒出好遠,好遠。
應璃沒想到他會忽然變得如此冷漠,在他的質問下,頓覺自己也真是莫名其妙,不由徐徐低了頭,呐呐地說:“對不起。”
是她多事了,居然問一個並不熟悉的人這種私事。
梁韋琛沒有多說半個字,踏著沉穩的步子離去。
等他走出好遠,應璃才敢抬頭去看,高大挺拔的身影,漸行漸遠,不知為何,她心裏忽覺難受和惆悵。
直到梁韋琛的身影消失,應璃呆望了好久才轉身離開。
“嗨……”經過操場時,一對男女忽然叫住了應璃,應璃疑惑的站住。
“這是你丟的嗎?”女生上前把一個黑色的錢包遞到應璃麵前,應璃一看便搖起了頭,“不是我的。”
那女生突然笑了,“那一定是你男朋友的,剛剛掉在了操場中央,你拿回去還給他吧。”女生不由分說塞到了應璃手裏,挽起自己的男朋友走遠了。
應璃愣了一下,借著路燈打開錢包一看,裏麵有一遝毛爺爺和各種外幣以及幾張黑卡,看起來很名貴,然而這些都不足以引起她的注意,引起她注意的是裏麵夾著的一張免冠照片。
兩寸照片上,一個長相格外美麗的女孩雍容地笑著,五官雅致華貴,隱隱約約的,總覺得有些麵熟。
這是梁韋琛掉的錢包嗎?這個年輕的女孩是誰?
回到小閣樓時已經很晚了,許婉揚睡的迷迷糊糊的,聽見應璃回來的動靜咕噥著問:“好幾天不回來了,今天這麼晚怎麼還過來?”
“嗯,離這裏近就過來了。”應璃不欲多說,走過去把被子往許婉揚頭上一蒙,讓她繼續睡。許婉揚掙紮了一下,很快又睡著了。
應璃趕緊洗洗睡了,隻是,腦子裏一直在想陸少寒,時不時還會冒出梁韋琛的身影,攪的心神不寧,直到好久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應璃睡醒時已經十點多了,許婉揚早已出門,賴了一會兒床,覺得越睡越想睡,忽覺得最近有些嗜睡,不由惱怒地捶了捶貪圖安逸的腦袋,自言自語:“叫你偷懶,沒人疼沒人愛,自己不努力還能指望誰?”
“呼――”掀開薄被,應璃起床洗漱,肚子餓的咕咕叫,煮了一大碗麵吃下,連湯都喝到見底,撇撇嘴,暗想難道工作辛苦食量也成正比的增加?
下了公交,應璃捂著胸口一陣犯嘔,疑心自己剛剛吃的麵條是不是過期了?也或者是塑膠麵?她也沒放自己不喜歡的調料啊?
直到平複了呼吸才走進香榭小鎮,經過大門口時,無意中竟看到了上次被她撞到的那個男生,他還站在上次的位置往小區裏張望,隻是這一次,神色間含著憤怒、臉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