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然並不見慌亂,雙手奇怪地捂著自己的肚子,衝應璃笑著說:“我住在這裏,現在出來散步的。”
應璃不欲與她多說,抬腳就走,卻不料蘇雅然揚聲說:“這裏是少寒和我的家,你有沒有興趣到我們家喝杯茶?”
應璃心裏一震,雖然隱約有著猜想,可當蘇雅然明白地說出來時,心裏還是不可遏製地疼痛。
香榭小鎮的別墅,陸少寒真舍得啊。
蘇雅然見應璃的衣服上沾有灰塵,袖口上還有疑似油漆的痕跡,不由鄙夷地說:“你的工作就是油漆工?給人裝修?”
“我做什麼工作不關你事。”應璃冷了臉往前走,卻不料蘇雅然仍然不罷休,在她背後驀然說:“應璃,你知道你姐生日那天晚上少寒為什麼那麼照顧我嗎?”
應璃身形一滯,知道蘇雅然一定說不出什麼好話,可她還是忍不住問:“為什麼?”
“因為我懷孕了,有了他的孩子。”蘇雅然的嗓音甜美悅耳,可說出口的話卻化成冰水兜頭澆到應璃身上,讓她體內霎時冰寒徹骨。
應璃緩緩側身緊盯著蘇雅然那雙細長勾人的眼,強擠出一絲笑意,“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你嗎?蘇雅然,我不是傻瓜,你騙過我一次,別想再騙我第二次。”
腳步再不停頓地往前走,眼前陣陣發白,莫名地發花,終於走出了小區大門,拐彎時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對不起。”倉皇間,應璃抬頭,看到一名眉清目秀的男生露出了一絲惱意,大概見她誠心道歉看起來又年紀偏小便冷著臉繞開她往小區門口走。
應璃抬手招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之時目光不經意掠過小區大門口,無意中看到她剛剛撞到的男生不知為何站在門外頻頻往裏張望卻不進去。
回到白塘公寓,陸少寒已經準備好了,他換上了一身休閑裝,顯得朝氣俊朗,隻等著應璃一起去應家。
應璃洗了個戰鬥澡,換上衣服出來時陸少寒正打電話回陸宅說明安排,那邊的方惠聽聞之後便要應璃聽電話,應璃奇怪地自陸少寒手中拿過手機,“喂,媽――”
“應璃,你回家之後記得好好孝敬你爸媽,要聽你爸媽的話,這樣他們才會喜歡你。”方惠說的頗為嚴肅,聽得應璃心裏一陣難受。
“嗯,我知道了。”應璃乖巧的回答。
方惠又囑咐了一番才結束通話,她的要求,讓應璃倍感壓力,而蘇雅然的話又攪亂了她的內心,簡直是火上澆油。
回到應家,沒想到她的父親也在,一接觸到那兩道故意忽視的目光,心裏更加彷徨難過,而陸少寒一無所覺。
他們到的時候飯菜已經準備好了,餐桌上,應傅心情頗好地和陸少寒喝起了白酒,其他人坐著作陪。
應月坐的離應傅近,見酒杯空了,連忙執起酒瓶倒酒,她人長得美,教養又好,一舉一動莫不優雅迷人,就連倒酒的動作都落落大方,十分貴氣。
應傅看著應月,真心實意地笑著誇讚:“我這女兒沒有白養,將來一定有大出息。”
應月受到誇讚,唇畔噙著的笑容深了幾分,卻似含有較量之意地看向規規矩矩坐著的應璃,應璃接收到她的視線,抿了抿唇,一直以來作為姐姐的她,都是光芒萬丈受人矚目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而自己就像一隻襯托白天鵝的醜小鴨。
她早就認命了,應月還有什麼不滿的?
“應璃,你也給少寒的酒杯滿上。”此時,韓佳儀開口了。
寧嫂便把酒瓶遞到站起來的應璃手裏,應璃小心翼翼地斟滿,想起方惠的交代,直起身子時多看了應傅兩眼,手不由自主捏起了陸少寒的酒杯,舉起,對著應傅開口:“爸爸,那天您沒來參加我和少寒的婚禮,沒敬您酒,今天我敬您一杯......”
應璃神色認真,語氣鄭重,局外人都聽出她的孝敬討好之意,可應傅卻臉色陡冷,一張四方臉浮現寒霜,粗眉一擰,沉聲說:“你這是在怪我沒有參加你和少寒的婚禮嗎?”
凶惡的語氣讓應璃手一抖,杯中酒傾灑而出,剛好落在了陸少寒的手臂上,陸少寒皺著眉縮回手臂,順手抽了紙巾擦了擦。
韓佳儀見應傅不高興,忙嗬斥:“看你連酒杯都端不穩,還能做什麼,趕緊坐下。”
應傅顯然沒有雅興接受應璃的敬酒。
應璃心中難過,含著某種期待去看陸少寒,然而,他微低著頭,自顧自擦著襯衫袖口上的酒漬。
“少寒,你還是換一件衣服吧,你不換的話待會兒走到哪都帶著酒味了。”這時,應月含笑站了起來,“我記得你有衣服落在我們家,我去找給你。”
應月娉婷婀娜地走向衣帽間。
“少寒,最後一杯,送上我晚到的祝福,祝福你和應璃百年好合。”應傅朝著陸少寒舉起了酒杯,陸少寒含笑應對,一口飲盡杯中酒。